院子裏裏外外一片沉寂,全都被方氏這幾句惡毒的話嚇著了。
方皓軒虛握半拳輕聲咳嗽,“娘......”
許芸芳眸子裏慢慢浮起一層水霧,“婆婆你要公審我?”
“我來了!”本就在朝門口圍觀的村長衝進院子,“方大家是要開公審大會嗎......”他獻媚地朝方氏略一鞠躬,卻瞥見許耀宗兄弟虎視眈眈惡虎撲食般盯著他。章如傑手裏的拐杖朝他屁股戳來,比衝進院子的速度更快,村長又一溜煙往朝門躥。
“方大家,我還有點要事,等會再來!”他一邊逃一邊正大光明地呐喊,成功躲過章如傑戳他瘦不拉幾的小屁股。
村長躲在人群後麵再不冒頭,朝門口響起一陣嘻嘻嘲笑聲。
“姐,你是有教養的女子,你對婆婆恭順賢孝,有些話不便出口,以免大家誤會你逞口舌之能,就讓小弟為你代勞。”許耀祖輕聲提醒,但那聲音卻是眾人都聽在耳裏。
“姐,你在許家山是有口皆碑溫良孝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對上孝順老漢兒對下照顧們四弟兄,十八般農活樣樣得行,人品外貌人人誇,想娶你的男人排成隊,你自個兒非要嫁方家姐夫,老漢兒不都給你說了會有這一天嗎?”
瞧這話說的,完全是倒打一釘耙,明裏暗裏告訴大家——方氏是啥樣的人,死去的許富貴是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的是也不是?!
方氏陰森林地盯著許耀祖,“小兔崽子,任你花言巧語死人說活,也堵不了悠悠眾口,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許耀祖風度翩翩朝方氏彎腰,又朝朝門處伸長脖子旁觀熱鬧的方家壩人鞠躬,如同站在講台上一樣,侃侃而談:
“姻母大人在上。眾所周知,我姐她十八歲嫁入方家,冰清玉潔為人自愛。在我們外出掙還債的日子裏,我姐並無任何苟且之事,與許維清、章如傑情同兄妹,相互幫助,天理昭昭日月可鑒。更兼有我兄弟四人每天都在我姐身邊,以茲作證她的清白。方家姐夫,你昨晚與我姐同房可有什麼感覺不妥之處?”
“哦——”眾人都覷向方皓軒,原來昨晚他們......同房了?那不幹柴烈火了吧?
方皓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心裏罵許耀祖小王八蛋,明明昨晚的“同房”就不是大眾意義上的“同房”,但他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至今未與許芸芳同房嗎?能說出昨晚許芸芳與七個男人同房嗎?
他在心裏第一次罵了粗話,我靠。
“娘——許芸芳她......”眾目睽睽,許芸芳似笑淺笑,方皓軒很想說許芸芳不潔身自愛,但說出口的卻是:“她白璧無瑕!”
轟,朝門處的方家壩吃瓜群眾笑聲如雷。
“這事就不要再拿來說了。”方皓軒有氣無力地揮揮手。閨房事,真是越說越丟臉,丟的還是自己的臉。
他心裏納悶,當初還蠻喜歡的溫柔的許耀祖,怎麼兩年不見,就變成牙尖嘴利把死人當活人說的小混混了?
“你們......你們!”方氏眼見許耀祖滿口雌黃是非顛倒,女兒們又都被壞人洶洶氣焰所攝,甚至連兒子都被拿捏得無話可說,氣得拿起竹響杆就想往許芸芳身上戳。說不過就動手。
許耀宗上前兩步,一把搶過竹響杆甕聲甕氣地說:“姻母,還是我給你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