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芸芳和大群男人到達趕場天的小堰鎮時,鎮上的人再無心買賣,都伸長脖子看,或低下頭說是非。
“那就是她的兩個野男人......奸,夫**!”大娘大婆們指著許芸芳走過的背影竊竊私語。
“哇,那兩個雙胞胎好乖哦!”年輕姑娘們捂著羞紅的紅。
“天啦,那......那是許家山的老大?還有那個許耀祖長得好好看啊!”待嫁閨中的大齡女子驚呆了。
許芸芳自然知道且能聽見大娘婆婆們姑娘小媳婦們的議論,她才不是錦衣夜行的人,她是故意把時間拖到快中午趕場的人最多的時候回到鎮上的。
她一身紅衣,將一張紅色的綢巾隨意搭在肩上,款款而行,擰著腰肢兒,揚著小圓臉兒,臉上蕩著梨渦兒,停下的時候還故意擺出丁字步,亮相,讓那些正在聚精會神擺她是非的婆婆大娘驚愕不己。
可憐的方皓軒努力保持尊嚴走在許芸芳身邊。他雙眼平視,身體僵硬,遇見熟悉的人,他點點頭淺淺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許芸芳圍著小堰塘鎮轉了圈子,如風一樣,整個趕場的人都曉得方家壩那個與野男人私奔的五先生媳婦回來了!
人群中的七姑娘和八姑娘看見她們的五嫂自帶強大氣場出現,都傻傻地愣在那裏。八姑娘指著五嫂,嗓子嘶啞得說不出話來:“她......他——”
她看見了走在許芸芳旁邊的那個俊美少年,美得令人無法挪開眸子的許耀祖,她喉嚨發緊,雙眼發直。
“我們快些回家告訴娘。”七姑娘拖著八姑娘往街角跑,八姑娘邊走邊回頭,努力越過人頭攢動的大街尋找那個俊美少年。
“她的弟弟們也回來了麼?”八姑娘聲音澀澀的。
“雙胞胎長得很好看。”七姑娘捂著嘴兒笑,“如果不是咱們五嫂的弟弟,隻怕老九和老十都喜歡呢。”
“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弟弟。”八姑娘從此有了心事。
兩年來在小堰塘鎮趕場天獨露風騷的古家竹林古大家,她的七寸小腳挪了挪,竭力避開與許芸芳眼視對視。
“娘,那個賤人真的是方大家的媳婦嗎?”古大家的二媳婦小聲問。
“不記得你大哥吩咐的嗎?”古大家恨恨地吐泡口水在地上,小腳重重地抹抹,“以後見了她都讓著,不要沒惹了她還沾一身騷!走,回家!”
古大家自動讓出在小堰塘鎮的霸主地位,因為她在鎮政府當鎮長的兒子古有禮昨晚連夜趕回家警告她,必須,肯定,一定,完全,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不準惹某某人!
許芸芳又繞著小堰塘鎮逛了兩圈,學著方大家的樣子,見了雞蛋就非常有風度地彎腰拿起,問問價,甭管買與不買,親切和善地與賣蛋人說兩句最重要。見了買雞的也要左端詳右端詳,問問每斤多少錢,幾月下過蛋,啥時歇了窩,再摸摸雞嗉囊是否鼓脹。
小堰塘鎮是最現實的人,甭管許芸芳是否與野男人私奔,隻要買了他們的雞或蛋便是好人。於是大家都爭著把雞或蛋往許芸芳手裏送:
這個說:“五先生媳婦,買我的吧,都是在山裏放養的,這年頭咱也沒法多喂是吧就這幾隻!”
那個說:“五先生媳婦,以前方大家都買的,這給你,便宜賣......”
這個她要了,那個她買了。許耀祖負責掏錢,似乎有掏不完的錢似的,其他兄弟負責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