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許殷殷經理要走,二叔實在忍不住了,悄悄走到翹著遠眺宋詩詩的章多多麵前:“侄娃子,那個貨款,誰付呀?!”
章多多清醒過來,忙跟上宋詩詩小聲問:“宋秘書,那個貨款,許經理有沒有說過是多少?怎麼支付?”
宋秘書眨眨傾城傾國的嫵媚雙眸,輕聲嗔怪:“貨款?我不是說過這個訂單是愛心外援不賺錢的嗎?”
章多多傻了:“可是......我知道是愛心外援不賺錢,但是本錢總是要給的吧?最起碼會按去年的收購價格給......”
“章經理,你不是說我們眼光要放長遠嗎?明年啊,明年所有的生意啊!”宋詩詩低語強調,抬腿上車,露出細白細白的腳踝——如果不是因為錢的事失了魂兒,隻怕此時章多多也會因這一雙細白腳踝失魂。
畢主任恰巧聽見章多多說錢的話,他走過來輕輕拍拍失魂落魄的章多多肩膀,意味深長地說:“章經理,人家災區百姓都連夜雕刻了‘友誼’石頭送你,咱們還有臉說錢嗎?咱明年再接再厲啊,再接再厲!”
“明年?”章多多站在大街中間,怔怔地看著屁股冒出一股黑煙慢慢開走的吉普車。
宋詩詩從車窗玻璃裏探出頭,櫻唇微張,用唇語說著“明年”兩個字。
“明......年?”
章多多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加價搶購的兩萬斤大黃,從章如傑手裏搶過來的訂單,他心愛的宋秘書從中牽的錢,他以為可以......可以?
結果,他一分錢現錢沒拿到,甚至連張欠條都沒有,人家就從他手裏大搖大擺地拉走了所有的貨物,然後給他一個石頭雕刻。
友誼?兩萬斤大黃換來的友誼?
“多多?”二叔狐疑地走到章多多麵前,哪壺不開提哪壺,“沒說多少錢嗎?”
“明年......”章多多腦子似乎被什麼卡住了,孩子似的呀呀學語,“我們是愛心人士,明年會有大生意的——”
“我們所有的錢都用完了,等不到明年了——”二叔搖頭歎息。
“章經理,你讓我把銀行的錢全部取出來收貨。我媳婦馬上要生小孩了,可不可以先把錢還我?”陳甲汗流滿麵地跑來。
“明年!”章多多揮揮手,“明年我一準兒把錢全部給你!還加高利息!”
“可是我媳婦的肚子等不了明年啊。她這已經被送進醫院了,難產啊!”
“狗屁!”章多多變了臉色,一腳給陳甲踢去:“這些年你們哪個不是靠我吃得飽穿得暖?生孩子你也好意思來找我要錢?!滾!狗屁狗屁臭狗屁!”
陳甲怒瞪著雙眼,癢癢然離開。
二叔若有所思,“侄娃子,你破產了,不過你還有那個石頭雕刻還有明年,二叔怕沒有幾天了,所以二叔就想這幾個月的工資也不要了,回山裏喝點粥下鹹菜算了——你就另請人記賬吧啊?”
“狗屁!臭狗——屁!”章多多一腳給二叔踢去,卻踢在石頭雕刻上,痛得他差點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