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孩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急救室裏。

周圍的環境很嘈雜,可她卻很清晰的聽見自己心髒劇烈的搏擊聲。

她掙紮的起身,卻一個不小心翻下了床。

一個護士跑過來,“你快躺下,你的頭還沒止血呢!”她將受傷的女孩扶上chuang,轉身叫了個醫生過來。

頭發濕濕的黏在額頭上,女孩下意識地去整理它。溫熱的液體沾染了一手,嫣紅的血液映入她的眼簾。

“我這是怎麼了?我的頭!”她又試著摸了摸頭,發現了太陽穴附近的傷口,它還在涓涓的湧著血液。

醫生和護士圍著她,護士用棉花球擦著她滿頭的血,冰冰涼涼的酒精接觸到皮膚,從傷口滲進來,她痛得緊皺著眉頭。

“所幸傷口不深,不用縫針。”醫生很輕快地聲音,“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受傷的嗎?”隔著口罩,女孩隻看見他那雙明亮的眼睛。

被他這麼一問,她努力的回想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了。

可是她卻怎麼也記不得,一著急,腦袋猛地一疼,眼前突然黑了,又昏了過去。

當女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轉到了病房。

一雙雙殷切的目光逼來。

“小茹小茹,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一個40來歲的中年婦人激動地滿眼淚光。

一旁的男人也靠近,“你感覺怎麼樣?頭還痛不痛?”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女孩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戰戰兢兢看著他們,手緊緊的攥著被角。

她神色慌張,“你們,你們是誰?小茹又是誰?”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嘈雜的人聲,錯綜複雜的片段,連不起來,但又相互都有關聯。她甚至連關於自己的一些事都是混亂的,自己的名字,年齡……她一樣都不記得。

從女孩的眼睛裏看不到欺騙,夫婦倆心情糾結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經過仔細嚴密的檢查,最終的結果是因為腦震蕩,造成白小茹喪失全部記憶。

看著在病床上淺淺睡去的小茹,剛才好不容易才說服她接受了他們的父母身份,可是以後要怎麼辦呢?

夫婦倆坐在走廊上,滿麵愁苦,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昨天突然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說小茹出車禍進了醫院。夫妻倆連忙趕到,隻看見滿頭繃帶的女兒,以及一疊搶救的收費單。根據事後警察的敘述,小茹在家附近的小路上出的意外,當時因為沒有目擊者,肇事車輛逃逸。

事到如今,他們根本不想理會肇事者是否落網,因為此刻,沒有比小茹的健康更重要的事了。

“你說該怎麼辦呢?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記得呢?”媽媽一整晚都沒有合過眼,麵色有些憔悴。

爸爸拍拍妻子的肩膀,“不管怎麼樣,人沒事不就是很幸運的事嗎?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對了,小茹的手機呢?你有沒有看見?”

爸爸有些不耐煩,女兒的身體還不夠愁得,怎麼會注意到手機呢。

“你突然要手機幹什麼?孩子都這樣了,手機掉了就掉了吧。”

……

正在夫妻二人還憂心女兒會不會再出現別的什麼後遺症的時候,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叔叔阿姨,小茹怎麼樣了?情況嚴重嗎?”他一副著急的樣子,上氣不接下氣。

夫妻倆看著這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仔細打量著。高高瘦瘦,俊俏的外表,斯斯文文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氣質。

“你是?”他們好奇的看著他。

年輕人順了順氣,“我叫張殿。是……是小茹的朋友。她的手機在我這,剛才您和我通過電話的。”

張殿。名字倒也霸氣。是小茹的朋友。怎麼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呢?

夫婦又仔細打量了一遍,見他不像壞人,才放鬆了警惕。

“小茹現在剛剛睡下。暫時沒有什麼事了。”

張殿仿佛鬆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點。“那就好!”

時間倒回到24小時之前,地點是白小茹家的小路上。

小茹因為躲閃不及,被一輛迎麵而來的奔馳車撞倒。頭撞破了,血流了一地。那肇事司機就是張殿,一個隻有25歲青年男子。

他見狀慌了手腳,立刻隨手拿起地上的手機報了警。可是為了逃避責任,他卻開車逃逸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是,他竟然把小茹的手機給帶走了。

他開著車一路狂飆,繞了一個大圈才敢回家。可即便是這樣,他始終都沒有逃脫良心上的懲罰。

吃晚飯的時候,看見關於車禍的新聞,他更是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