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然後刪掉。”
離得最近的溫妮點點頭，非常有行動力地在三十秒內就搞定了一切。
原本這茬之前燕於西說話還帶著笑意，現在卻完全冷下臉來。見雀有預感，或許剛剛也就隨便查查，但燕於西接下來可能要動真格的了。
“這個私人影院是學校五年前建的吧？和集英院不一樣，用的是硬盤播放機。雖然也會推送電影，但因為片子不夠新，還不如直接在網上拷貝資源。”大美人的語氣輕飄飄，卻似一記記重錘砸下，“既然不需要單部購買影片，那麼12萬你們是花在了哪裏？”
“這個……我們也會有社團聚餐之類的活動，還有活動室裝修什麼的……”
溫妮嗬嗬笑起來：“是一學期聚餐吃掉了12萬？還是那幾個沙包需要12萬？”
被問了一堆話，身為副部長的昆廷覺得快煩死了。也就12萬而已，隨便花花就用光了，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實在不行，社團家裏有錢的幾個一人拿點出來也就湊夠了。
沒等他們繼續解釋，燕於西又翻到了其他東西：“唔，你們的社團展示呢？”
學校為鼓勵社團活動撥下大筆活動資金，當然也要看到成果。比如文學部的自創刊物，美術部的藝術節展覽，交響樂部和古典舞部的文藝演出。而動作電影鑒賞部自成立以來，統共就上交過四篇300字觀後感。
其他人都低著頭試圖回避問題，昆廷隻能自己硬著頭皮道：“額……我們主要是通過看電影陶冶情操，把電影裏傳達的精神內化於心，外化於行。”
“這點倒是。”燕於西皮笑肉不笑，“沒記錯的話，你們前不久才和跆拳道部打了場群架？”
昆廷：“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碰上摩擦難免有點火氣，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你們的態度就是這樣麼？”看著平板上的報告，燕於西長長歎出一口氣，“在那場群架裏，你們不光把跆拳道部的打進醫院三個，還破壞了收銀機，自動門在內的價值三萬元的財物。”
“我無法想象學生會到底如何失職，才會隻稍作處罰，把這個社團留到了現在。”
這時候，終於其他部員忍不住出聲道：“不是，那是因為他們先欺負人，我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那些東西也不光是我們弄壞的……”
“有什麼事情不報告老師，私自靠武力解決，真當自己是混幫派的幫小弟報仇嗎？你們是西斯頓公學的學生，敗壞校風影響的是整個學校的聲譽。”燕於西敷衍地勾了勾唇，“如果問題嚴重，我有權向理事會申請，將你們開除出校。”
男生似乎想要反駁，但看見對麵的黑色製服還是憋了回去。這個學校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小社會，集英院的學生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一般學生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越是奮力掙紮越是會撞的頭破血流。
這個外表豔麗內心惡毒的蛇竭美人！
“開除誰呢？”
氣氛最凝滯的時刻，一頭張揚紅發的大男孩從門外走了進來。大約是剛從室外曬了太陽覺得熱，他的襯衣解開了兩個紐扣，領帶隨意地掛在脖子上，散漫的和全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看著垂頭喪氣的兄弟們，尤京誇張地抬高了語調：“不是吧阿sir，你們監察會管這麼寬的嗎？”
從沒有人告訴見雀，尤京會出現在這裏。以至於她現在都不知道該先驚訝，還是先去捂住他的嘴。到底是加了好友的關係，她也不好放尤京去送死。看著燕於西眼底愈發陰翳的情緒，心底歎過氣後她還是站到了前麵來：“學生監察會按規章辦事，不存在多管閑事，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不等其他人回應，見雀搶先做了結語。
漸起的嘈雜聲中，有人注意到那個剛剛一直靜立在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雋秀少年更靠近了燕於西，然後悄悄伸出了食指，難以被察覺的，輕輕刮了下對方的掌心。好像非常意外，燕於西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但也隻微微蜷了下小指。不解與略帶責備的眼神在對視中逐漸瓦解，最後化成了不情願的一聲輕哼。
如果說燕於西的氣息是蓬勃肆意而極富存在感的，那麼這個少年的氣息便是完全的反義詞。在這劍拔弩張的空氣裏，像是一陣溫柔的穿堂風，撫平了所有的躁動因子。
微微傾身算是鞠了一躬，見雀官方又客氣道：“處理結果會在仔細商討之後再公布，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