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清水蒔是朵高嶺之花,一來二去也總有機會熟悉上。

和所謂的情敵針鋒相對隻會兩敗俱傷,和氣才能生財。伊萊和西蒙是不指望了,倒是可以試著和剩下三位男主在接下來的兩個多月裏成為不錯的朋友。隻要她搶先占領了道德的高地,他們就無法做出“朋友妻不客氣”的事來。

雖然有些狡猾,但也沒有辦法。

別人的愛情誠可貴,她的自由價更高。

階梯教室的另一側,有人用餘光將他們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裝模作樣咳嗽兩聲打掩護,男生壓低聲音道:“轉校生去碰清水蒔的肩了1

“啊?他碰清水蒔幹嘛?”周圍幾個人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也瞥了過去。

剛才清水蒔隻看了新生一眼就自己換了位置,他們還覺著沒意思來著,現在似乎倒有好戲可以看了。猶記上一次看到有人找清水蒔搭話還是一年級剛開學,這次錯過了估計就得等下個轉校生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可能是想問什麼東西吧?”有女生猜測。

“我看是想找清水蒔示好吧,初來乍到的想找個靠山也正常。”

“找清水蒔做靠山?”其中一個男生似乎被逗樂了,“找誰不好找這麼塊鋼板,他來之前是完全沒調查過嗎?”

旁邊坐的最近的人在實時播報:“清水蒔好像回了句什麼,然後就轉過去了。”

這個反應完全意料之中,沒什麼好驚訝的。要是清水蒔突然熱心腸拉著轉校生說上半天話,那就該懷疑是不是外星文明入侵地球,人類要毀滅了。

“新生呢?”有人小聲問。

“……現在好像在發呆。”

幾個人轉過頭一看,果然在發呆。剛剛在清水蒔那裏碰的一鼻子灰好像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轉校生摸了摸耳垂就低頭看平板去了。

落地窗外繁茂枝葉吝嗇,隻漏出些許日光,卻偏愛的盡數落在他的身上。

這個在學期末才轉來的新生,有著堪稱美麗的一副皮囊。稍長的黑發被他別在耳後,露出清秀的側臉輪廓,纖長的羽睫扇動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平板放在身前,他一手撐著頭一手百無聊賴地轉著筆,看起來似乎有些困倦。

無論怎麼看都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是伊萊和西蒙的同父哥哥。

過了會兒,有人默默說了句:“不知道你們覺不覺得,我感覺新生和清水蒔有點像。”

此話一出,立馬有梳著大背頭的男生表示讚同:“真的,簡直就是親兄弟。”

尤其從他們現在的視角看過去,剛好可以同時觀察到兩人。同樣清雋古典的長相,麵無表情時的神態也相差無幾,共同營造出的“生人勿近”的磁力場更是微妙,很難讓人不誤會。

大背頭正說的興起,一隻修長的手放上了他的肩。像是被按了靜音鍵,前一秒還熱鬧的角落頃刻間便鴉雀無聲。

手的主人半彎著腰看著他們,語氣好奇:“嗯哼,誰和誰像親兄弟?有什麼八卦我也想聽聽。”

大背頭輕咳一聲:“額,沒什麼,監察長。”

“是嗎?快上早課了,注意不要吵到別的同學自習。”

……

物理書,永遠的催眠利器。見雀剛翻開歐姆定律那一頁,就覺得自己開始疲憊了。

早就告別了重複刷題的學習模式,剛剛瞥見清水蒔題卷上滿滿的公式和解題步驟,甚至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洛特蘭的名校還采用著推薦信錄取,清水蒔的用功完全是他自己的堅持,見雀自認做不到這點。

她現在之所以學習完全是為了給伊萊他們添堵。畢竟表現得太廢物,刺激不了雙生子,很容易被克利夫蘭提前罰出常

但以此為目的,實在讓人提不起勁來。

又走了會兒神,直到身旁有了人曲著手指敲了敲她的桌子,飄遠的思緒才重新歸位。

——好漂亮。

看到這人的第一眼,腦海裏出現的就隻是這三個字而已。

長卷發,桃花眼,似水岸邊蓬勃肆意的野玫瑰,一顰一笑皆是天然的萬種風情。

雖然原身和清水蒔的相貌都相當出眾,但更像是幾筆勾出的水墨,重在寫意。而麵前這人的美貌則是濃墨重彩的油畫,直直撞進人眼底,似乎整間教室都因其存在而煜煜生輝起來。

“新同學,班導讓我帶你去辦公室。”

來人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