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氣的是,簡涼意吃軟不吃硬,方子路那小狗蹄子撲騰幾下,就把他給蹬心軟了。
自己男朋友,就…忍著吧。
簡涼意吹幹頭發,剛走到床邊,就看方子路把手裏的手機一扔,十分自覺的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他喜歡貼著牆睡,方子路就睡在床邊。
就是這床有點小,有時簡涼意晚上翻身,方子路為了讓他翻得舒服,半個身子都得懸在外麵。
想想還怪心疼人的。
“我都把被窩給你暖好了,你再不來都要涼了。”
方子路掀過被子蓋住簡涼意,身子一翻就把人一把抱住。
他帶著笑,硬把腦袋往簡涼意頸窩裏蹭,跟條狗似的搖尾巴撒歡。
蹭著蹭著就不對了。
“不來。”簡涼意揪住方子路後腦勺的頭發一扯,把人拉開一點。
方子路企圖撒嬌,但哼唧了幾聲都沒效果。
他忍不住笑出來,伸手理了理簡涼意額前的碎發:“還疼呢?”
昨天晚上第一次,自己好像折騰凶了。
“滾。”簡涼意一提到這茬腦殼都疼。
他轉過身麵對牆壁,側躺著閉上眼睛。
“真睡了?”方子路替他掖好被子,從後麵把人嚴嚴實實的抱住。
剛洗過的頭發似乎還帶著一點濕意,方子路湊上去聞了聞,是洗發水的淡淡香味。
“香香的。”他在簡涼意後腦勺上親了一口。
簡涼意抬手呼嚕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你怎麼哪都能親?”
“親你還分地方啊?”方子路笑道,“我可不就是哪都能親。”
簡涼意輕皺著眉,似乎在想什麼:“你少在這說有的沒的。”
方子路扒拉開懷裏人的衣領,看到簡涼意那白皙頸脖上的一塊深紅,忍不住“嘖”了一聲。
“滾。”簡涼意把自己的領子拉了回來。
“我精神了,”方子路貼過去把人抱住,“你撩撥的,給善後不?”
簡涼意:“……”
真是個虎玩意兒,就這麼直愣愣地戳他。
“唉…算了,”方子路又往後挪了挪,“你腰疼嗎?我給你揉揉。”
到底是舍不得,自己男朋友還得自己疼。
簡涼意拍開方子路的手,然後握著手指把它牽到了自己身前扣住。
昨天的準備工作做得足夠耐心,他頂多有些酸,遠遠談不上疼。
方子路要這麼捏上一會兒,簡涼意估摸著自己也忍不住。
“抱抱睡覺。”方子路把臉埋進簡涼意的頸窩,聲音悶悶的。
這幾天他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而且還都是拋到了最高點。
上一秒還覺得自己完了,下一秒撿簡涼意就又回來了。
跟彈簧觸底反彈似的,猛的一下把所有因為外界因素而緊張的關係,恢複成了它原本該有的樣子。
他和簡涼意就應該這樣。
“我本來是不想跟我媽說的。”簡涼意把半張臉縮進被子裏,小聲地說著,“我怕她會內疚,她也的確這樣了。”
“每個人都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方子路說,“不要用你覺得好的方式去替別人作出選擇。”
“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簡涼意轉過身子麵對著他,“之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封瑉對你說了什麼?”
方子路:“……”
他怎麼忘了這茬?
“你知道戀愛大師一般都是單身嗎?”方子路一本正經道,“翻過這頁我們還是好朋友。”
“好朋友?”簡涼意一挑眉梢。
這個表情實屬罕見,方子路立刻湊上去親了一口。
“男朋友。”他抵住對方的額頭,去看那雙漂亮的深藍眼睛。
睫毛卷翹纖長根根分明,就連雙眼皮的褶皺似乎都恰到好處,拉長了眼尾,帶著微揚的弧度。
小狐狸似的勾人心。
“咱倆打個商量,”方子路捏捏他的下巴,“以後有什麼事兒不能藏著掖著,得說出來讓對方知道。”
“什麼事都說嗎?”簡涼意問。
“你覺得需要說的就說。”
“什麼需要說?”
“嘶…”方子路有點牙疼,“你心裏沒點數嗎?”
“你剛才還說不要藏著掖著,得說出來讓對方知道。”
活學活用,簡涼意覺得自己可真棒。
方子路被他給說樂了,不管什麼,自己先咧嘴笑了會兒。
“那姓封的的事,你家裏的事,你一個人承擔不了的事,還有你想跟我說的事。”
簡涼意沉默片刻,又聽方子路開口重複:“最重要的是那姓封的,懂?”
“嗯…”簡涼意拖長聲音,像是在考慮,“他找了我了。”
“靠,”方子路瞬間就不淡定了,“我就知道這狗玩意兒賊心不死。”
“他想見我一麵,我沒答應。”簡涼意輕輕呼了口氣,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為什麼?心裏還惦記著?”方子路說話都帶著一股不自知的酸味。
“滾。”簡涼意往他胸口砸了一拳頭,“我要去了你肯定不高興。”
“我有那麼小氣?”
“你就那麼小氣。”
方子路又笑了起來。
他把簡涼意往自己懷裏撈撈,湊上去親了好幾口:“你想去嗎?”
簡涼意皺眉躲著他:“別亂發情好嗎?”
“問你話呢,想去嗎?”
簡涼意歎了口氣:“沒什麼意義。”
無論他去還是不去,自己和封瑉之間也就這樣了
就算說上一些光冕堂皇的客套話,離開之後又是另一種樣子。
他搞不清封瑉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現在也不在意了。
“想去就去吧,”方子路的手指插/進簡涼意發中,一點一點地撥著,“我以前不也讓你單獨見過他?”
“隻要你願意把你想說的那些說出來,你可以見任何人。”
簡涼意垂下眸子,隨後又徹底閉上。
他往方子路的胸前靠了靠,然後抵上額頭。
“我怕你走了。”
“我永遠都在。”
-
隔天,簡涼意沒下得來床。
他回憶著昨晚上發生的一切,覺得方子路這人口是心非。
嘴上說著讓他去,但是行動上卻擺明了讓他留在寢室。
腰疼,那也疼。
聲音跟劈了叉似的,怎麼說話。
“我覺得你感冒了,”方子路又攪和了一杯感冒衝劑端到床跟前,“是不是昨天沒怎麼蓋被子?”
簡涼意把頭轉到一邊,拒絕交流。
“是不是我沒戴…”方子路說到一半像是被掐了聲音,“我剛才查了一下,好像…可能…會肚子疼。”
簡涼意肚子沒疼,但是就有點兒難受,昨晚上兩人聊天聊著聊著不知道咋回事就聊上了嘴。
第一天開了葷第二天忍不住,方子路想,簡涼意也挺想。
折騰到半夜被子都掉地上了,也不知道感冒是不是那時候凍出來的。
“喝點。”方子路用手指揉了揉簡涼意的耳廓。
“別鬧我。”簡涼意聲音啞得厲害,“累。”
“生病了得吃藥,”方子路替他掖了掖被角,有點心虛於昨晚的魯莽,“我錯了,我下次一定老老實實準備好。”
“不關你事,我隻是想睡覺。”簡涼意換了個麵向,這回背對著牆,臉朝外。
他鼻子不透氣,這樣換換朝向可能會舒服點。
方子路放下杯子,委委屈屈地蹲在床邊:“那你睡,我看著你。”
簡涼意那雙眼睛睜睜合合,最後忍不住往裏挪了挪:“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