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來了,駱文淵立即看向重要的幾個人,喬佛裏已樂得臉色紅彤彤,喘不過氣來,托曼王子在椅子上跳上跳下,叫個不停,瑟曦優雅地吃吃發笑,即便泰溫公爵對這個節目也顯得頗感興趣,隻有提利昂鐵青著一張臉。
兩名侏儒表演了一場滑稽異常的騎士比武,逗得全場貴人捧腹大笑,待到這場比武結束,喬佛裏國王突然站起了身,臉色通紅,抱著他的大金杯走到了駱文淵與提利昂這邊來,或者說,他是走到了提利昂身邊。
“陛下。”提利昂這才開口說了這一句話,喬佛裏國王便將酒杯整個從他頭上倒下去,紅色的水流衝刷他的臉龐,浸透他的頭發,流過下巴,打濕了他的新天鵝絨外套。
“感覺如何啊,小惡魔?”喬佛裏嘲笑道。
沒有反應過來的提利昂用衣袖擦臉,不停眨巴著眼睛,試圖讓視線恢複清晰,“這樣做很不適當,陛下。”也坐在這邊的加蘭·提利爾爵士靜靜地表示道。
“話不是這樣說,加蘭爵士,”提利昂不想出更大的醜,起碼不能在這裏,當著全國諸侯的麵,“並非每位國王都願意親自來敬他卑微的仆人一杯酒的,隻是很遺憾的,酒灑掉了。”
“才沒有灑掉!”喬佛裏根本沒領會提利昂為他提供的台階,“我也不是來敬你酒的!”
瑪格麗王後突然出現在喬佛裏身邊,“我可愛的君王,”提利爾女孩懇求,“來,回座位吧,又一位歌手要開始表演。”
眼尖的駱文淵注意到,瑪格麗頭上的發網上已經少了一顆水晶,而她白嫩的小手正有意無意的搭在那尊巨大的金杯上。
“對,伊森人阿裏克,”奧蓮娜·雷德溫夫人拄著拐杖走近,和她孫女一樣對渾身濕透的侏儒無動於衷,“希望他再唱一遍《卡斯特梅的雨季》,吃了個把鍾頭,我都快忘記詞了。”
“亞當爵士還要為我們祝酒呢,”瑪格麗說,“來嘛,陛下。”
“我沒有酒,”喬佛裏宣布,“沒有酒如何能接受祝酒?舅舅,你可以為我服務,就當我的侍酒吧。”
“我很榮幸。”提利昂咬牙切齒道,隨後他從一名女仆手中抓過酒壺,將杯子——或者說這個實際上是瓶子的玩意注滿到三分之二,幸虧之前喬佛裏並沒有把酒完全倒空,不然這一個酒壺哪裏倒得了這麼多酒。
“不行,跪下去,侏儒!”喬佛裏叫囂道,於是提利昂雙腳跪下,捧起沉重的金杯,喬佛裏這回將杯子一手從提利昂的手上接過,深飲之後,放到桌上,“行了,你可以起來了,舅舅。”
提利昂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險些跌倒,辛虧加蘭·提利爾和駱文淵一左一右扶住提利昂,不然他險些就要摔倒。
這時候,泰溫公爵兩步三步走了過來,“陛下,”泰溫公爵以不受影響的精準語氣發話,“餡餅上來了,您得親自切割。”
“餡餅?”國王一把挽住王後,“來,夫人,該切餡餅了。”
大餡餅由六名喜氣洋洋的廚師抬著,緩緩進入長廳,大家都站起來,叫嚷喝彩,互碰酒杯,這張餡餅它的直徑足有兩米之長,顏色金褐,表皮鬆脆,裏麵傳來鳥類尖叫、撲騰和打鬧的聲音。
“記得提醒我一定不要吃那個餡餅。”駱文淵皺起了眉頭,他光是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餡餅裏麵十之八九會混有鳥糞。
“當然,”一旁加蘭·提利爾笑了笑,他也參加過駱文淵的婚禮,“您還是習慣不來維斯特洛的這項傳統吧?”
“我也習慣不來。”臉色可謂是陰沉到了極點的提利昂開口道。
喬佛裏與瑪格麗在高台下等候大餡餅,國王拔出配劍,但王後伸手製止,“瓦鋼寶劍不是用來切餅子的。”
“沒錯,”小喬提高音量,“伊林爵士,把你的劍拿來!”
從廳後的陰影裏,伊林·派恩爵士突然出現。宴會上的幽靈,國王的劊子手大步上前,形容憔悴,神情冷酷,隨後,伊林爵士在國王夫婦麵前鞠躬,伸手過肩,將一柄刻滿符文、裝飾華麗的銀色巨劍抽出來,隨後單膝跪地,將巨劍劍柄朝前獻給喬佛裏,劍柄以大塊龍晶雕成微笑骷髏,紅寶石眼睛閃爍著紅色火光。
喬佛裏和瑪格麗協力舉起那柄巨劍,猛然揮下,劃出一道銀弧。餡餅皮破開的同時,一百隻白鴿迫不及待地衝出來,向各個方向亂飛,最後拍翅站到窗戶和房梁上,空中都是飛散的羽毛,大廳內歡聲雷動,旁聽席上的提琴和風笛奏出輕快的樂章,喬佛裏抱起新娘,快樂地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