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儀勸道:“齊嬪娘娘不用心急。皇後娘娘向來寬厚,不用在乎這些。況且淑妃的家世,她也是心知肚明。”
杜昭儀湊近了些,神色認真地道:“如今淑妃娘娘是第一個承寵的,也說明了皇上對她的看重。皇後從來疏離不容易親近,娘娘要想出頭,可要牢牢地抱緊這棵大樹。”
但淑妃那個模樣,看著也不像是容易親近的。齊嬪在心裏默默地道。她看了看杜昭儀,忽地笑了:“姐姐說的是。妹妹剛入宮便能得姐姐在旁建議,還真是運氣好。”
雖然齊嬪的語氣親昵,可是這一句姐姐卻喊著沒有半分尊敬之意。而且自進屋後,二人說了這幾句話,齊嬪一直都沒有開口請杜昭儀坐下。
杜氏柔柔地笑了,也沒有在乎齊嬪的態度,似是習慣了位於人下。她又勸了幾句,讓齊嬪不要生氣,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待她走後,齊嬪身邊的婢女明麗問向自家主子:“娘娘真要聽杜昭儀的話?”
“我可不傻。”齊嬪哼道:“若是她真的厲害,怎麼還會隻是一個昭儀?而且今日來看,曾經同在王府的皇後對她也不算親近,話都沒說一句。”
齊嬪頓了一頓,又想起今日請安時自己一時嘴快說出的話,突生懊惱:“今日我也算糊塗了,本想淑妃承寵,能套些近乎,但卻被那個安貧給抓住了話頭。”
明麗輕歎一聲,勸道:“要不娘娘再去給皇後娘娘賠個罪?咱們初入宮,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後了。”
齊嬪煩躁地呼了口氣,道:“也好,你去備一份禮,送去未央宮吧。還有淑妃那兒……算了,淑妃那兒我還是親自去一趟,正好也能打聽打聽皇上。”
說罷,她又想起了杜昭儀,憤憤道:“這個杜昭儀,本以為她在皇上身邊待久了,總能比旁人多了解皇上幾分。可是左問右問,皇上的喜好她也沒說出來多少。這宮裏的人,到底是人人都存著提防之心。”
“明麗,去把家裏母親備好的東西準備一下,我這幾日便開始用著。”
明麗應了一聲,又問道:“娘娘這麼早便要準備了嗎?”
齊嬪撫了撫發髻上的步搖,淺笑道:“在這宮裏,到底還是要靠自己。早些備著好,說不定我一朝便能登上枝頭了呢?我入宮為妃,便是要往上爬的,單單嬪位怎麼能知足?我要讓家裏的那些姐妹看看,齊家最有出息的女兒,是我。”
……
政務繁忙,祁政便沒有日日都往後宮去。沒有承寵的談資,這兩日的請安也算是風平浪靜。
這一日午後,趙晴若沒有午睡,而是穿上披風來了禦花園。這幾日她總睡不好,常覺順不了氣。於是便出來,想借著秋風涼爽,通一通胸中悶氣。
竹容於慎幾個都覺得趙晴若是因為祁政近來的冷淡才至時常胸悶。
他們想去和在祁政跟前伺候的元順元德說一聲,但沒有趙晴若的吩咐又不敢擅自開口。提了一兩句請太醫來看看,也都被趙晴若以隻是些小毛病給駁了回來,便隻好陪著趙晴若走動走動,散散心。
午後風清,楓紅簌簌,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趙晴若剛剛走過了禦花園前的花牆,抬頭便看見前麵不遠處的天空之上飛著兩隻紙鳶。
紙鳶高高的飛在樹梢之上,十分惹眼。
“木錦,去前麵看看是誰在放紙鳶。”趙晴若駐足看了一會兒,開口吩咐道。
木錦應聲而去,趙晴若重新抬步往前走去,卻不料前方拐角處突然竄出一個小小的影子,差點將她絆倒。
“皇後娘娘!”竹容趕緊扶住,低頭去看那個小影子。
“咦?恭王殿下?”
趙晴若站穩,低頭一看,便見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人兒。他也好似被嚇到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著,胸口因為方才跑快了些劇烈起伏著,小臉兒通紅。
這是先帝的八皇子,祁致。趙晴若看他氣喘得厲害,彎身拍了拍他的背,讓這孩子喘勻了氣,而後柔聲問道:“恭王怎麼在這裏?”她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還沒有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