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劍!
“誰教你這黑巫術?”一個聲音輕柔冷厲,正是蕭悟塵。
阿離遠遠的見了蕭悟塵,心中便歡喜,整個人也放下心來。收了溟羅陣,轉身來查看這些村民。
一回頭,卻見那小道上停了一輛馬車,車上那人一身粉衣正幽幽的看著自己。阿離知這臉上樹葉擋住的麵具已是無用了,所幸摘了下來,望著那人露出了尷尬的笑。
十八下了馬車,招手身後的驍騎營過來處理這些受傷的村民。他則遠遠的看著不肯過來,招手示意阿離過去。
阿離拎著劍,故作討好的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難了?”
十八白了她一眼,隻瞥著她手中的劍,眼眸裏裝滿了疑問。
“哦,這劍很漂亮吧!我在前麵農戶家裏尋的。”阿離笑著舉起了長劍。十八卻不等她說完,一把搶了劍,眉間微蹙,目光也冷了下來。口中幽幽的道:“這劍可不是什麼吉祥東西!”
阿離聽他這麼說,心中更加確定這看起來萬事不管的十八實則藏了許多事在心裏。於是,扯開了話,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誰了?”
十八將那劍放回了馬車,自己也上了車,靠在窗邊隻望著蕭悟塵笑而不語。
“哼,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王爺!”阿離憤憤的說著,也轉身看向蕭悟塵。
“嗯,就衝這一身本事,阿離倒可與他親近。”十八乍然冒了這一句,阿離聽了回頭狠狠的翻了他一眼,更正道:“他是我哥哥,我自然與他親近。哪裏是與這身本事有關?”
“嗬嗬。”十八瞧了她這一番義正言辭,淡淡的回了她一個招牌式的笑。
待阿離再回頭時,卻見蕭悟塵已拿著那牛角走了過來。一臉淺笑,星目裏滿是關切。
“受傷了?”
“無妨!”阿離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痕,搖頭笑道。
“處理完了?”十八沒給阿離多說話的機會,一句話將蕭悟塵岔開了。
蕭悟塵抬手將手中的牛角遞給十八,十八伸了腦袋看了一眼,卻擺手不接。隻道:“什麼玩意兒?這麼古怪!”
“牛角笛。這是黑巫術裏的樂器。”
“黑巫術?”十八又遠遠的掃了一眼樹下的那群小兵,臉上掛起了笑。輕咳了一聲,便過來一個小將。那小將伸了耳朵聽了十八細語,便點頭道是。
“大巫師阿陌南的手筆?”十八言語裏帶著肯定,而神情卻在等著蕭悟塵的話。
“嗯!那為首的招了。正是大巫師阿陌南讓他們來刺殺秋婉卿的。”蕭悟塵還在說話,卻聽得遠處樹下幾聲慘叫,阿離再看時,卻見那群小兵已被料理幹淨。驍騎營正處理著屍體。
阿離心中一驚,轉而又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十八,這才想起了姑姑囑咐的話。
“嗯,既然阿離平安找到了,那便回去罷。大巫師的事,我可沒興趣去管。”十八將頭一收,放下了窗簾。片刻,便喚道:“阿離!怎麼還不上來。”
阿離回頭看了蕭悟塵一眼,想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便笑了一笑,回身上了馬車。
剛坐定,那馬車便啟程了。十八上下瞧了一圈,緩緩道:“哼,本事沒有,打架倒是打的勤快!吃了不少虧吧!”
阿離的性子哪是肯在他麵前服軟的,也冷哼一聲,道:“那年你從營地裏將我帶走時,是不是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十八玩弄著那把白玉簫,笑而不語。
“所以,將我送到書院裏去,拜一副畫像為師,讓皇帝封了個什麼芳華郡主,也都是你安排的?”
十八等她說完了,才淡淡的道:“我是你叔父,不過是一時不忍,才去了營地將你帶回來。這麼多年,也隻求你能平安便好。這後麵種種,皆是陰差陽錯。若非要指責,那便隻怪命中注定。”
十八說到最後那句時,眸子裏透著血氣。阿離隻在十八的眼裏見過笑和不屑,哪裏見過這番血性,一時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風臨國祚三百餘年,今時今日已是衰敗。眼前這一切,不過是繁華泡影。我薑羽棠,這家國排名論序也輪不到我頭上。但,我見不得兄弟相殘,也見不得國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