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懷往杯裏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茶,竟還有些獨特清香!”
“嗬嗬,少爺是個精致人兒,自然要吃些精致的茶來。這可是咱們店裏最頂級的茶了。那是南方茶園裏送過來的。是春天采的一品香,兩位少爺嚐了便知。”小二一麵說,一麵將茶遞上前去。
阿離觀著這小二雖年紀與自己相仿,然行事卻較自己老練許多,哪裏有半分率真的影子。
“小二,我且問你個事!”林浩懷喝了一口茶,道。
小二一臉標準的諂笑迎了上來,道:“少爺有何事隻管問。這一片兒我都熟!”
“三泰酒樓可是這裏?”阿離率先問出了口。小二聽了這一句,臉上遲鈍了片刻,才道:“少爺可不是看岔了,咱們這兒是茶樓。“
“當真?”阿離盯著那小二,嚴肅中露著一絲懷疑。小二轉而咧嘴一笑道:“少爺尋三泰酒樓作甚?”
“尋個人?有個走散了的親戚,找了許久,才打聽到線索,說在三泰酒樓裏!”林浩懷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來,小二見了白花花的銀子隻微微一笑,也不伸手去拿,隻道:“少爺是替誰問的呢?”
林浩懷看了一眼阿離,遂將那銀子一推,道:“這不消你管,隻管說你知道的。”
小二又是斜眼看了一眼阿離,笑道:“少爺打聽的事,實在有些為難。我也是才到這茶樓裏打雜的,不如待我去問問掌櫃的,再來說與少爺聽。”
說著那小二又替阿離添了一盞茶,待看著他二人喝的舒暢了,才三兩步跑了進去。片刻,便聽得小二笑著出來,道:“掌櫃的說請二位進裏間飲茶,許是有些線索可以告知兩位少爺。”
林浩懷一聽,便歡喜了,起身往堂上去。小二見他起身了,這才將桌上的銀子揣進懷裏。阿離跟著也進了茶樓。
“你這茶樓裏空無一人,掌櫃的在哪兒?”林浩懷帶著兩分奇怪,開口問道。小二故作神秘一笑,道:“少爺有所不知,眼下城裏不準說書唱戲,咱們的客人都在後頭聽戲文呢!”
林浩懷一聽了這話,心中便有數了。他兒時便聽爺爺提起過從前風臨城的茶樓是最熱鬧的,許多唱戲說書的都成了追捧的名角兒。待他能跑能竄了,卻都成了禁忌。尤其是說到端仁太子的戲文,更是嚴厲,抓了好多有頭有臉的角兒。如是,這康寧年間的事,在風臨是個禁忌,無人敢唱,亦無人敢評。
林浩懷見小二這陣仗,心中倒生了一絲獵奇之心。麵露歡喜的看了阿離一眼,催促道:“今日倒是有個新鮮事!”
阿離哪裏懂這些陳年往事,隻無感的跟著林浩懷往裏去。繞過一方天井,穿了一條過道,又轉進了一個破敗的木門前。林浩懷拍著小二的肩歎道:“你們這弄的隱秘哈。”
小二笑了笑,卻不說話,隻作勢讓他進去。林浩懷拉著阿離便推開了木門進去,阿離看了一眼麵前昏暗的一片,問道:“小二,你這戲台子怎的這般漆黑又悄無聲息?”
還不待阿離回眸,昏暗的室內冒出一個聲音來,低沉而冷厲。聽聲音像是個年長的武夫!
“站好了!”
林浩懷被這聲音一吼,嚇得趕緊去尋那小二,慌亂之中隻抓著一隻衣袖。那人也並未掙脫,隻掏出了火信,燃了油燈。
油燈忽閃燃起了微微燭光,照著那小二陰邪的臉。林浩懷一聲驚呼道:“你想作甚?”
“哼!”小二卻冷笑了一聲,哪裏將林浩懷放在眼裏,隻狠狠的道:“快說,你們究竟是做什麼的?”
“尋人!說了尋人,你不知便罷了,還想劫了我們不成。你可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咱們可不是尋常人,勸你們最好識相,乖乖的放了我們回去。尚可免了一死。”林浩懷心中如雷戰鼓驚恐不已,嘴上卻是狠話先放了出來。
阿離卻將眼放在了躲在暗處的那武夫身上,燭光微弱映著他的輪廓模糊不清。
“尋的是什麼人?”那武夫轉過身來,一雙粗獷的眸子落在文弱的林浩懷身上,林浩懷竟嚇得不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