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涯書院(2 / 3)

誰知話音剛落,卻是撲通一聲巨響,遠遠的便見那牆後鼓起一陣煙來。

“哈哈!”老頭眼見著那濃煙,一時沒忍住,笑的拜天拜地。

“怎麼了?阿離呢!”十八遠遠的往那濃煙處瞧著,卻看不出個究竟。身後的老頭卻已是快要閉氣,抽著那副縮起的身子,斷斷續續的道:“無妨!阿離摔下去了。”

“摔下去了?那可了得!石板上如何經摔!”十八說著便跑了過去。老頭見他著急得不得了,追在後麵喊道:“無妨!十八,快回來!”

奈何這十八跑得太快,喊都喊不住。老頭隻得一路喊著一路也追過去。“無妨,那裏是我堆的一堆幹豬糞,等著發酵了做肥料的。摔不死!”

“幹豬糞!”十八跑得歡快的步子戛然而止,一個急刹車竟險些翻了車。

幹豬糞!

這十八生平最忌諱的便是髒臭亂!如今被這幹豬糞一唬,又轉身撒丫子跑了。留那老頭站在原地,瞧著那臭氣熏天的濃煙裏緩緩爬出一個人來。阿離三步兩步僵硬的身體渾身顫抖,走出了那濃煙幾步,才聽見一陣幹咳,又是一通幹嘔。聲音駭人,臭氣熏天。

“老頭!”

佝背老頭聽了這一聲喚,布滿褶子的臉上再也無法氣定神閑了,轉身一遁,便消失在了樓宇之間。

無涯書院!風臨至高學府,曆來隻收宗室貴子。

書院裏學類紛雜,應有盡有。但這風臨宗室貴子們卻隻愛修那律學、醫學、算學、書學、畫學、武學。以致旁人都不知這佝背老頭是何學類的教官。

再說這佝背來頭卻是終日裏正事不幹,隻愛捉弄這阿離。要說這阿離自打被那娘炮的十八扔到這無涯書院以來,便如入了苦牢。五年來,除了那把破舊的掃把,竟沒摸過旁的新鮮東西。

當然,像今日這般的折騰那便是家常便飯,還頓頓換著法子來。

十八本想著借著這老魔頭來磨一磨阿離的性子,誰曾想這阿離還一日比一日能熬,硬是沒喊過一句求饒,反倒是狠話卻放了不少。

“老頭,看我不拔光你那幾根胡須!”

隔著半座書院十八都能聽到阿離的怒吼,佝背老頭忙喝了一口茶水壓壓驚。放下茶杯,便道:“你到底是從哪裏拎回來這樣一隻頑劣的猴子?”

十八聽他終日追問這個問題,也是煩人,便道:“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受了皇兄所托去青雲山視察賑災!”

佝背老頭摸著那白花花的胡須,想了半日,搖頭道:“那久遠的小事,誰記得!你不知道我這一把年紀活了多少年,哪有那閑工夫記這些。”

十八見這老頭又絮叨起來,笑道:“好!好!不記得也罷。”

“這頑劣猴子是我從定安侯手裏搶過來的。”

“定安侯!便是博遠侯獨子?”佝背老頭一說起這個人倒是有過一麵之緣。

十八點了點頭,道:“正是!”

“那孩子看著傻愣傻愣的,終日在鎮遠將軍府晃蕩。不成想如今竟做起了定安侯!”佝背老頭遙想著從前,不禁感歎。

“嗬嗬,你還當人家是孩子,定安侯可是如今風臨國數一數二的權貴。皇兄最為信賴的便是他和那巫師。”

十八言語間帶著三分取笑,老頭冷哼了一聲,道:“快別亂扯些不相幹的!說回正經的。”

“切,你這裏哪裏有正經的大事!”十八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對著老頭數落了兩句,才道:“定安侯說她是個孤兒,原有個相依為命的爺爺,卻在雪災中喪生了。因是如此定安侯才將她留了下來,否則依他那冷酷的性子怎會搭理。”

“如此說來,這阿離還是身世可憐了。”佝背老頭眼看著窗外不遠處層層田壟,不禁感歎。

“哼,你倒是才生了這悲憫之心。折磨了她五年,今日才良心發現。”十八又是一番奚落,老頭回眸白了一眼,又轉頭看向窗外。

“對了。說起來我到想起來了,你猜我初見她那日她使了什麼法子吸引了我。”十八言語間十分的驚奇,老頭卻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