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夢刀客(1 / 2)

清風,浣煙沙,揚他紫衣。

明月,清依舊,照他神儀。

百花,醉江夜,敗他冠玉。

月色如水,滲透在風中,傾灑在天地。

他的刀是彎彎的,彎如圓月,仿佛來自九天蒼穹。蘇靖安第一眼就看到了這柄刀,這確實是柄罕見的刀,刀鞘如白玉,蘭花為綴,刀鞘彎彎,而刀光卻是明月一樣憂鬱的顏色,就像月亮一樣空曠,深邃而神秘。

花月雲起,刀嘯風泣。

世間往往都不乏會有神兵利器現世,世人隻知珍寶難尋,而站在珍寶的角度想,它又何嚐不是難遇主人呢?可眼前的一人一刀卻如同天造地設,刀身綺麗,而刀的主人一身紫衣綢緞亦是雍容華貴,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鼻梁秀挺而嬌俏,皮膚宛若白脂。青絲如瀑,以紫玉發冠而束,腰間一塊白玉青狐佩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神秘。甚至於這人連身高都是恰到好處,雖比蘇靖安矮出半頭,但無論再高或矮出一點都與這刀顯得有些不符,這把刀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拿在手中,都絕不會有這種飄然的仙氣。

“好刀。”蘇靖安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刀是好刀,可試刀的人卻是有些差得遠了。”紫衣刀客說著搖了搖頭,其聲如涓涓泉水,沁人心脾。

蘇靖安拱手回道:“在下蘇靖安,承蒙公子出手相助,敢問公子名諱?”

“我叫雲歌,流雲的雲,踏歌的歌。”

“流雲踏歌,好名字。”蘇靖安笑著回答,對待朋友他仿佛總是喜歡笑的。

江湖興衰,人來人往,如流雲般變幻無常,每個人或許都有自己珍視的,而美好卻往往轉瞬即逝,還沒來得及好好珍惜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可惜這濁世之中又有幾人能真正看破,攜一縷清風,拂雲而踏歌呢?

雲歌也笑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道:“你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好像無論什麼東西在你眼中,都一定要加個好字。”

蘇靖安望了望天空,祥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眉眼也舒展開來,說道:“你看,世間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算一個人,也還有明月為伴,而我又偏偏總能遇到新的朋友,挺好。”

雲歌看著他,看著他那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笑容,一把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是朋友,那總不能怠慢的,這裏不遠處有一家不錯的酒樓,今夜不醉不歸!”

“好,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越飄越遠,回蕩在雲中,響徹在天地。

路途不遠,兩個人很快便來到了酒樓,這裏仿佛和剛才的地方完全就是另一番天地,燈火滿樓,將街道映襯得婉如白晝,門口往來之人絡繹不絕,喧鬧聲甚至讓人忘卻了這是在晚上。抬頭一看牌匾,不夜樓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左右兩邊的柱子上各掛著一副對聯,上寫著:漢蕭何追韓信聞香下馬,周文王訪太公知味停車。

“有趣有趣,看樣子我們來對地方了。”蘇靖安說到。

話聲剛落,兩人腳剛剛邁入大門的一瞬間,蘇靖安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之後就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好像說錯了,這一刻就好像突然踏入了另一片世界,沉溺,死寂,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連剛剛觥籌交錯的碰杯聲都已經消失到九霄雲外去了,所有的人都隻在自顧自的吃著桌上的菜,飲著杯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仿佛生怕不能把自己灌醉一般。兩個人走在大廳,而其他人就仿佛根本沒看到一般,就連店小二也未曾跑過來招呼,就仿佛這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他們兩個人。

兩人自己走到一旁的空桌坐了下來,雲歌環視了一圈四周,饒有興趣的問道:“我們是透明的?”

蘇靖安抬起手看了看,道:“我覺得好像還可以看到。”

“哦?那便有意思了”,雲歌手臂倚在桌上,托腮問道:“他們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有人不讓他們說話。”蘇靖安的眼睛突然盯著旁邊桌子上放著的一朵花,紅的妖異,再看過去,發現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朵血色的花。

雲歌道:“是什麼人不讓他們說話?”

蘇靖安用眼神示意道:“你認不認識那朵花?”

雲歌順著他的指引看過去,一枝血色的花突然映入眼底,花瓣倒批針型,花被紅色,向後開展卷曲,邊緣呈皺波狀,不禁脫口而出:“彼岸花!”

蘇靖安笑了笑:“沒錯,不過你隻說對了一半,此花分紅白兩種,白色名為曼珠羅華,是天堂之花,而紅色被稱作曼珠沙華,被人稱為來自地獄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