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渡陵洲,巍峨紫凰山,天巽峰上紫凰門。
“三師兄,我們真的不去救計閔了麼?”紫凰門羽嘉閣內,兩名中年男子正在談話,開口的是那紫凰門二代弟子中的鳳翎,另一位是他的師兄鳳桓。兩人皆是俊逸飛揚,出塵脫俗之貌,那鳳桓多了三綹清須,更顯幾分儒雅。隻是此刻兩人臉上是一般的愁鬱糾結。
有話說:“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鳳凰生鸞鳥,鸞鳥生庶鳥,凡羽者生於庶鳥。”羽嘉乃禽類之祖,這羽嘉閣在紫凰門中自是非同尋常之所,鳳翎鳳桓二人在門中地位尊崇,才能自由出入此地。
鳳桓歎道:“如何救?度朔宮勢力不下我們紫凰門,掌教師叔必不會為了區區一名三代弟子與他們大動幹戈,就憑你我二人能救的了麼?”
“那……?唉,計閔這次死生難定,我、我愧疚的很。”鳳翎蹙眉搖頭,無可奈何。
鳳桓也搖搖頭,歎道:“他如今還活著,可活著,未必也就比死了更好……”話未說完鳳桓就拂拂衣袖,出了羽嘉閣。
“計閔啊計閔,不是師叔不救你,實在是師叔人微言輕,力有不逮啊。”鳳桓恨恨的自言自語幾句,也匆匆的出了羽嘉閣。
渡陵洲西南有一綿千裏的平原,平原上河流縱橫,土壤肥沃,數千年前便有人聚居於此。兩千年前,此處建起一小國,國名赤鳳。紫凰山正居赤鳳國中央,巍巍峨峨占了赤鳳國好大一片。
曾有仙人道:“紫為赤之極,凰乃禽之尊。”這紫凰山便是這片土地上百靈彙聚,千傑競往的仙山。紫凰門就是建於紫凰山上的仙家門派。
靠近紫凰山處有一小鎮,鎮名清源,此刻鎮上正有一對母子,飯時對桌而坐,望著桌上飯菜,卻都難以下咽。
少年姓計名無離,今年剛過十五,生的是星目峰眉,俊俏白淨,猶有幾分姑娘家娟秀之氣。但計無離此時心事重重,臉上滿是愁苦;他對麵的母親也是同樣的愁容滿麵,鬱鬱不樂。
“娘,您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孩兒擔心您的身子熬不住。”計無離母親姓南,螓首蛾眉,相貌不俗,計無離與她有四五分相似。
南氏泫然欲泣,歎道:“你爹爹被抓到鬼山,如今不知死活,娘擔心的想要就去死了,哪裏還能吃東西。”
計無離正是計閔之子,計閔是紫凰門第三代弟子,親傳師父正是鳳桓。父親生死不明,計無離哪有不難過擔憂的,可他如今是家中唯一男子漢,又怎忍見母親水米不進。強斂愁容,計無離說道:“您不是常說吉人自有天相嗎,爹他行善無數,就算現在有些小小災禍,也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您不必太過擔憂。”見母親愁容並無稍解,計無離又說道:“孩兒明天一早就去紫凰山打聽打聽,相信山上仙長們定會搭救父親的。”
南氏猶豫了下,才點點頭,說道:“如今隻能如此了。你上山後要小心些,別冒犯了仙長們。”計無離正舞勺少年,年輕氣盛,但紫凰山上任一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何況如今計閔落難需求人相救,更是不能冒犯了他們。
計無離點頭道:“娘放心就是,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懂得分寸。”
“唉,幸虧還有離兒你在,不然這日子娘怎地也熬不下去。”看著已經有些懂事的兒子,南氏略感欣慰。
計無離勉強笑笑,說道:“娘您吃點東西,孩兒也吃,不然上山了也老是擔心你。”
南氏又歎一息,才說道:“離兒你吃,娘也吃一些。”
第二日天還未亮,計無離就行在紫凰山道之上。逶迤半晌,已能遠遠瞧見飄逸俊奇的紫凰門的山門牌坊了。
紫凰山一座出七峰,自半山始七峰分並而立,七峰無不是穿風入雲,高不可攀,最中間那座最高最險的天巽峰便是紫凰門所在。。
半山腰有一平台,上立山門,上下山皆需從山門穿過。計無離兩年前曾隨計閔上去過一次,計閔為驗他心性,未用攀雲之術,兩人徒步上山。計無離記得那次跟在父親後麵爬了足足有一天,才看到屹立在半山腰上的山門。因計無離非紫凰門中人,不得上山頂,隻得又從半山下來。今日計無離比當年茁壯不少,又憂心父親,登起山來比當年快了許多。
計無離到了門戶,還未踏進半步便被人攔了下來。一道士裝扮的年輕人攔住計無離,問他做什麼的。計無離說自己是計閔之子,求山上仙長救救落難的計閔。
“你是計閔師叔的兒子?”那年輕道士認識計閔,上下打量了計無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