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陽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你醒了?”
沈言飛費力的綻開一抹有些傻兮兮的笑,“思陽哥……”
顧思陽用力揉了一把臉,見點滴已經掛的差不多了,伸手按了鈴,口氣難得柔和了許多,"感覺好一點沒有?”
“嗯,我沒事了”
沈言飛掙紮著起身靠在床頭,鄭重道:“思陽哥,謝謝你。”
顧思陽原本心裏愁著氣,特想指著人鼻子狠狠的數落他一頓,結果現在聽他一口一個哥叫個不停,頓時泄了氣。、
“那再歇一會兒,覺得可以就回去吧,省得我爸媽和姥姥擔心的睡不好覺,藥水我讓醫生開了一個禮拜的,我工作忙,從明天開始你記得準時來醫院報到。”
沈言飛聞言怔怔的問:“回回哪裏?”
顧思陽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回我家。”
沈言飛慌忙拒絕,“不、不用了我來A市
的時候沒來得及和小飛說,再不回去他肯定要哭
了……O
"回Y市?你這個樣子怎麼回Y市?”顧思陽沒好氣道:"你打個電話和你弟說一聲不就行了?要走也得等病好了再走,萬一半路掛了指不定要讓老子背裏鍋”
沈言飛沉默半晌,這才猶豫著點了點頭,心裏的樂嗬卻怎麼也捂不住,_絲一絲的沿著四肢百骸不斷遊走,直至充斥滿全身所有的毛孔,甚至連腦袋都覺得暈乎乎的。、
時間早已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
顧思陽把掛好點滴的沈言飛帶回了家,王沁和顧明輝果然沒睡,就在客廳裏巴巴的杵著,見兩人回來,拉著就是一通噓寒問暖加道歉,搞得沈言飛手足無措。
倆夫妻竟然還以家裏沒空餘的客房為由,強硬的把他塞進了顧思陽的房間裏頭。、
顧思陽就料到會有這麼一茬,從櫃子裏重新找出一床被子,黑著臉就直接睡了沙發。、
小沙發盡管空間有限,但他實在是被這段時間接踵而至的各種事情搞得心力交瘁,幾乎倒頭就睡。
沈言飛沒了轍,幹站了老半天不見人有反應,隻得顫顫巍巍的爬上了床。、
他抱著顧思陽的被子打了個滾,又聳著鼻尖使勁嗅了嗅,被子枕頭上全是屬於顧思陽身上的味道,讓他一時樂的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暈著腦袋就朦朦朧朧的也睡了過去,手機自然又忘了充電。
這一頭倒是一夜無話,整夜落了個好眠,但魏硯那頭顯然就沒那麼好的條件去惦記著睡覺了。
白哲莫名和他鬧了別扭,還生生挨了對方一巴掌,魏硯卻暫時顧不上去哄人,隨便吃了幾口就帶著談淩寒和沈文飛進了書房。、
其餘人等一律被隔在那一道門外,連魏墨都不例外。
白哲沒下來吃飯,陸駁擔心他餓著肚子,端著飯菜敲了敲臥室門。
魏墨閑著沒事做,跟隻無尾熊似的扒在門上聽動靜,誰料房門下一刻就被人打開了。、
他險些一頭摔了進去。
開門的錢林好笑的調侃道:“二少爺,您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您FBI出身呢。”
"我我我、我來送飯!”魏墨靈機一動,一把搶過陸駁手上的飯菜,還差點給打翻了。、
陸駁趕緊又搶過來端穩:“錢老,白少爺怎麼樣了?”
錢林搖搖頭,無奈不已,“躲被子裏哭昵,勸不住。
魏墨歪歪腦袋,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用手指挑開被子一角,跟做賊一樣往裏看了一眼,“呃,他好像睡著了”
擔心他會被悶壞,魏墨小心的扯下被子,又隨手給他掖好被角。
白哲蒼白的臉上全是未幹的淚痕,雙眼紅腫的厲害,就連在睡夢裏,整個人都會時不時抽一下。
魏墨心裏忽然生出了萬千感慨。、
在他印象中的白哲一直都是一個樂觀的人,腦子裏的反射弧永遠比別人慢一拍,讀大學的時候出去泡吧,經常暍多了耍酒瘋鬧笑話,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對著人真正發脾氣動手,
然後躲起來哭。、
白哲要哭也是光明正大的哭,而且是哭的特難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種,不像現在這樣,讓人覺得心疼
陸駁放下飯菜,歎道:"錢老,白少爺會好起來嗎?想想大少爺第一次帶他回家的那時候,嗯盡管害得我這把老骨頭差點給摔散了,但
總比得現在啊”
錢林笑笑,驀地篤定道:“會好起來的,隻要過了心裏的那一關。”
魏墨卻扁扁嘴,不讚同道:"什麼心裏不心裏的,畢竟在Y市出了那樣的事兒,白哲最近隻是心情不好而已,人嘛,總有一個低穀期,過段時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