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陽沉默的站在一旁,突然覺得他成了一個完全多餘的人。、
他的存在顯得是那樣的突兀,那樣的難看。、
心髒被揪的生疼,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去故作輕鬆,粉飾平靜。、
神色落寞的退出病房,顧思陽無力的靠在牆上,自嘲的扯著嘴角笑了笑。、
門卻在這時候被人推開。、
“呃"來人神情露出尷尬。
“操”顧思陽一愣,低聲咒罵了一句,隨
即立刻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隻要是個男人,誰都不願意被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麵,尤其是在和對方不熟的情況下!
沈言飛最開始的尷尬過後,忙不迭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然後就跟個半瞎似的走了進來。、
顧思陽煩躁道:“你怎麼又來了?”
沈言飛摸摸索索的放下手裏提著的飯盒,聲線一如既往的透著溫潤:“我來給你們送夜宵,你倆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肯定熬不住,這回換了保溫盒那個,我高度近視,剛剛什麼都沒看
見!我保證!”
"”顧思陽已經沒心力和他多做計較了,
拖著發沉的雙腿疲乏的走到沙發邊,脫了鞋蜷縮進沙發裏,閉上幹澀的眼悶悶道:“我不想吃,魏總現在有精神食糧,慢走不送。”
顧思陽的意思沈言飛聽出來了,看樣子白哲應該是醒了,他戴上眼鏡,嚅囁著雙唇欲言又止,半晌後終於憋出了一句:"那我先回去
了……O
顧思陽壓根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聞言連聲回應都沒有。、
沈言飛隻得訕訕的走了。、
然而沒幾分鍾,門又被人推開了。、
“靠!你丫來來去去有完沒完?”
顧思陽煩的不行,壓低嗓門吼了一聲,抬手就往門口扔了一個抱枕。、
尹樂原本就身體虛弱,被猝不及防砸到頭,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搖晃的身形。、
顧思陽意識到情況不對,睜開眼看清是臉色蒼白的尹樂,揉揉頭發鬱悶道:“抱歉,你沒事吧?”
尹樂搖搖頭:"沒事硯師哥在嗎?”
顧思陽頷首:"在裏麵。”
尹樂俯下身撿起抱枕走了進來,腳步還有些虛浮,他把抱枕放到沙發裏,笑問:“我進去看看,不介意吧?”
顧思陽想到這人怎麼也算白哲的救命恩人,應了下來。
病房裏,白哲情緒還算穩定,魏硯謹記方慈的囑咐正陪著他說話,神色溫柔語氣輕和,氣氛極為融洽溫馨。
但尹樂的到來徹底將它打破的一幹二淨。、
魏硯不過眨眼就冷下了臉,目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赤裸裸的警告。、
尹樂卻視而不見,兀自走到白哲床邊,嘴角還含著一抹笑意,“白助理,感覺好點兒了麼?”
白哲整個人都無法動彈,特想懟他幾句,奈何著實沒力氣。
他裹得就像一個木乃伊,渾身還疼的要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完全好不到哪裏去,問這麼一句廢話到底意義何在?
"你好好養傷吧,我就不打擾了。”尹樂攏了攏病服衣袖,說白了也沒什麼心思多逗留,轉身就往門外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冷不丁停下了步子。、
“硯師哥,能麻煩你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順便送我回去嗎?我這樣子要開車估計半路就得出事兒”
魏硯心下一跳,忙看向白哲,見他一臉疑惑,幹巴巴的解釋道:“你血型稀有,醫院又血源不夠,尹樂的恰巧能和你匹配上,所以”
白哲眨眨眼,懂了,"去吧,開車小心。”
魏硯深吸幾口氣,頗為艱難道:“覺得累的話就睡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白哲擠出一抹笑,應聲道:"好
尹樂攥緊掌心,率先走了出去。、
魏硯麵無表情的跟在身後,眼神冰冷。、
白哲盯著兩人的背影,疲憊的閉上了眼,拚命放空大腦,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但心裏的某根藤蔓還是止不住的開始滋生蔓延。、
這一晚,注定誰都無法平靜。、
白哲的隨身物品早已被護士收起來放到了病床邊的床頭櫃裏,半夢半醒間,他聽到了叮叮叮的短信玲聲。
而魏硯所說的‘去去就回’沒有兌現,直到天光大亮,也不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