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認真的。
他真的要送他們走!
“好,我走!我走就是了!”薑芷蘿也賭氣道。
大雨下了將近一天,終於在傍晚時停了。
應衍見天色已晚,剛下過雨的道路也是泥濘和濕漉漉的,便大發慈悲的準許他們可以翌日再走。
然而薑芷蘿說,既然要走,那就越早越好。
她還說,她簡直一刻都不能在這個惡心的家裏待下去了。
於是,天幕漸漸暗沉的時候,司機開車載著她和冬兒,還有一個奶娘出了城,向西北方向駛去。
汽車駛到半路,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星月被烏雲籠罩,看不到一丁點光芒。
周圍還有前方都是黑漆漆的,隻有車燈打出的兩束光芒,照亮了前方泥濘的道路,還有一旁青江翻滾的江水。
絲絲涼意透進車裏,薑芷蘿裹了裹身上的毛線披肩。
冬兒已經睡了,小小的身軀裹在厚厚的絨毯裏,被奶娘抱著,捂得嚴實得幾乎看不見臉。
薑芷蘿側頭看向窗外,盈盈的眸子裏倒映出外麵漆黑如墨的深夜。
她嘴唇微抿,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一聲槍響劃破了寂靜的深夜。
一顆子彈穿過汽車的後車窗玻璃,打穿了司機的頭,帶著血花釘在了前車窗玻璃上。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等到薑芷蘿反應過來,汽車已經不可控製的朝青江的方向駛去。
奶娘哪裏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當即驚聲尖叫了起來。
千鈞一發的瞬間,薑芷蘿打開另一側的車門,把奶娘退了出去,自己也急忙跳下了車。
就在她滾落泥地的那一刻,汽車衝進了翻滾的江水裏,很快沒了蹤影。
此起彼伏的槍聲響了起來,在在都是衝他們而來。
好在時值深夜,周圍也沒什麼光亮,子彈幾乎都打在了地上或者一旁的樹木上。
薑芷蘿拉著奶娘找到一處掩體躲避了起來。
“太太唔!”
奶娘剛一開口就被薑芷蘿捂住了嘴。
“噓!”她做了噤聲的動作。
盡管心裏害怕的要死,心髒更是“撲通撲通”的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就連牙關都打起了顫,可奶娘還是盡量平複了一下,用氣聲問道:“太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們要要怎麼辦?”
薑芷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能搖了搖頭,也不管黑暗裏奶娘看不看得到。
“太太,我不想死啊!”奶娘哽咽道。
薑芷蘿狠狠瞪了她一眼,“死什麼死?我們不會死的!”
盡管如此說,可她心裏還是沒底。
眼見子彈越來越密集,而且隱約有腳步聲傳來,薑芷蘿咬牙道:“我們分開走,你帶著冬兒向西邊走,我往東把他們引開,我們在莊子上回合吧!”
“啊?”
奶娘更加不知所措了,“太太,還是您帶著小少爺吧!我怕我保護不了小少爺的安全!”
“他們的目標多半是我,冬兒跟著我隻會更危險!”薑芷蘿道。
奶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按照薑芷蘿的計劃向西邊走去,薑芷蘿則向相反的方向而去,故意弄出動靜,吸引了對方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