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上了車,汽車發動,絕塵而去。
等到汽車駛出很遠以後,馬路一旁的弄堂裏才探出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漸行漸遠的汽車,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
他小小的手幾乎要扣進青磚裏,細聲呢喃:“姐姐,姐姐”
坐在汽車裏的薑芷蘿心髒微顫,仿佛聽到了什麼似的,猛地回頭朝後麵看去。
街道上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人。
“芷蘿,怎麼了?”薛麗娜問。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姐姐,好像是少傑的聲音!”薑芷蘿顫聲道,眸底似乎有淚水湧上來。
薛麗娜握住她的手:“芷蘿,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真的聽到了,就是少傑的聲音,他在喊我姐姐”
薑芷蘿垂下頭,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滾落,滴在交握的手背上,有些許微涼的觸感。
她聲音哽咽的道:“我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想起少傑?少傑他”
薛麗娜輕歎了一聲,攬過薑芷蘿的肩膀,默不作聲的陪著她。
汽車駛回應園,薑芷蘿卻沒了吃飯的興致,隻簡單喝了些湯,便上樓休息去了。
薛麗娜閑來無事,便讓邢默山做向導,帶著她到處在應園瞧瞧。
一直都聽說應園裏種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每逢春夏,百花盛放,爭香鬥豔,儼然將這裏變成了一個花的海洋。
“沒想到應爺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竟這樣喜歡花?”薛麗娜驚奇道。
“應爺說,花紅柳綠,會讓人感覺到無限生機。”邢默山解釋道。
薛麗娜挑了挑眉,細想的確是這個理兒。
她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向後園走去,花團錦簇、草木扶疏之間,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男子蹲在花圃前,正對著一株神錦花自言自語。
薛麗娜隱約聽到他說:“你怎麼不開花呢?嗯?我這麼盡心盡力的給你澆水,施肥,你怎麼就是不開花呢?”
她目光疑惑的看向邢默山。
邢默山略顯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這位是應爺的至交兄弟,沈星堂沈少爺。”
“我知道他是沈星堂,我還知道他是一個醫術很好的浪蕩公子,我不明白的是——他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薛麗娜問。
這位沈少爺怎麼看都像是在為情所困,可是他這樣一個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怎麼也會為情所困麼?
“這說來話長。”
沈星堂這副鬼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打從莊曉蝶離開應園,不知去向了以後,他就每天借酒澆愁,而且還經常穿一身白色的大褂到處遊走,每到晚上總會把膽小的下人嚇得不輕。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邢默山本打算將這件事一帶而過,沒想到薛麗娜竟來了興致。
“願聞其詳。”
於是,邢默山隻好把前因後果大致向薛麗娜說了一下。
為了不至於讓薛麗娜覺得,他們應園的人太沒有骨氣,他特意濃墨重彩的說明了一下沈星堂對莊曉蝶的情真意切,好讓沈星堂如今的失魂落魄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