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掛鍾敲響了十二聲,房門的隔板準時打開,有人遞了一碗米飯和一碟青菜和肉進來,另外還有一盅鮮嫩美味的雞湯。

飯菜的確豐盛的很,隻可惜薑芷蘿沒有什麼胃口。

她突然又想出了個法子。

她把雞湯喝完了,把盛雞湯的瓷盅用薄被包住,朝著牆上重重的砸了幾下。

等把薄被打開後,瓷盅已經成了碎片。

薑芷蘿咬著牙,用碎片割破了掌心,把鮮血滴在了米飯上。

一粒粒白米飯染上鮮紅的血,強烈的顏色對比,任誰看了都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果然,染了鮮血的米飯送出去沒多久,走廊裏便響起慌亂的腳步聲,是軍鞋叩擊地麵的聲音。

很快,房門被人一把推開,白茶夫人神情擔憂的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和薑芷蘿有過一麵之緣的軍醫。

“芷蘿!”白茶夫人疾聲喚道。

她看到薑芷蘿好好的坐在床上,掌心處是胡亂纏裹的手帕子,鮮血已經浸透了絲質的料子,血漬越暈染越大。

而她的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瓷盅的碎片,抵著自己頸部的血管位置。

白茶夫人的表情驀地驚恐了起來。

“芷蘿,你別衝動!快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來!快呀!”白茶夫人喊道。

薑芷蘿露出了譎漣的笑。

這次,她賭對了。

如果這裏還有誰會在乎她的命,那個人一定是白茶夫人。

薑芷蘿表情鎮定,而白茶夫人神色慌亂,這是一場一開始就注定了輸贏的局。

“放我走!不然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要被你們拿來要挾應衍!”薑芷蘿惡狠狠地說,眼神裏有孤注一擲的決絕。

“芷蘿,你這是何苦呢?再過幾天,再過幾天你就可以見到應爺了!我向你保證!”白茶夫人勸說道。

薑芷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瓷盅碎片在她頸部劃出細小的傷口。

“芷蘿!”白茶夫人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我再說一遍,放我走,我現在就要走!”薑芷蘿大聲喊道。

“不可能!”

白茶夫人身後的軍醫替她作了回答。

薑芷蘿第一次聽到這位眼神冷漠的軍醫的聲音。

他的聲音的確和他的人一樣,冷脆冷脆的,哪怕戴了口罩,看不見完整的麵容,卻仍舊能感覺到從他骨子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冷漠。

醫生,不都應該是仁心仁術的嗎?

怎麼到了他這裏,反倒像是一個奪命的殺神一樣?

薑芷蘿瞪著他,表情堅決,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一字一頓的道:“我說,放、我、走!”

“不可能!”軍醫拒絕的幹脆利落。

他突兀的摘掉了潔白的手套,一雙手修長白淨,生的極為好看,就是有些涼薄。

“我學醫最開始學的是使用手術刀,不管多刁鑽的位置,隻要選對了手術刀,用對了手法,都能劃出來,同樣的——不管多刁鑽的傷口,隻要掌握住了方法,都能夠在人最後咽氣前精準縫合。”

薑芷蘿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軍醫又道:“先不說我能否救活你,以軍座的性格,是絕不會受人威脅的,你哪怕變成了一具屍體,他也不會交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