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蘿一邊敲自己的頭,一邊端起解酒湯喝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完後沒多久,薑芷蘿竟覺得頭沒有那麼痛了。
她吩咐田管家雇人把存在庫房裏的布匹運過來,自己則在這裏監督工人裝修店鋪。
店鋪原來是買手表和鍾表的,除了櫃台不需要動以外,其他的都要重新做,另外還要添加兩個試衣服的地方。
店鋪的招牌也要換。
薑芷蘿站在街道邊上,指揮工人把鍾表店的招牌換下來,把新的招牌換上去。
新招牌上寫著“錦年成衣鋪”五個燙金的大字。
錦年,取自於“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旁人隻覺得頗有意境,隻有薑芷蘿明白其中的深意——這句詩的下一句就是“莊生曉夢迷蝴蝶”。
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能忘記的,有些人也是。
街上人來車往,不時有好奇的目光投過來,薑芷蘿早已習以為常。
“芷蘿?”
略顯熟悉的聲音傳來,薑芷蘿身子一僵,轉頭看向從右邊走過來的青年。
天空高遠,陽光明媚,青州的冬日難得有這樣溫暖的天氣。
青年隻穿了一身條紋西裝,裏麵是白色的襯衫和咖啡色的毛線馬甲,短發修剪得整齊而幹淨,唇紅齒白,一身貴氣。
“和先生。”薑芷蘿的態度禮貌而疏離。
她在看和天宇的時候,和天宇同樣也在打量她。
薑芷蘿喜歡旗袍,也喜歡穿旗袍。
她今日就穿了一件丁香色的夾層的旗袍,上麵沒有任何的刺繡,隻在領口處的盤扣上點綴了幾個血紅色的水晶,樸素卻不顯單調。
冬日的暖陽落在她如水的眸子裏,愈發顯得眸光盈盈,粉麵桃腮,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避開和天宇盛滿深情的目光,薑芷蘿轉頭看向他身邊的女子。
女子約麼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及膝的粉色洋裝,外罩狐狸毛的皮草,頭發燙成了歐洲宮廷卷發,用鑲有水鑽的發卡高高別起,顯得貴氣又時髦。
本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五官也精巧細致,隻可惜那雙仿佛蕩漾了水波的眸子一直盯著薑芷蘿,眼神充滿了探究和打量,甚至還有一絲敵意。
似是瞧見和天宇看薑芷蘿的目光不同尋常,女孩果斷挽上和天宇的手臂,聲音甜膩軟糯。
“天宇哥哥,她是誰啊?”
和天宇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臂,客氣介紹道:“芷蘿,這位是傅嘉怡傅小姐。”
他又向傅嘉怡介紹。
“她是薑芷蘿薑小姐。”
聽到薑芷蘿的名字,傅嘉怡神色一變,揚著下巴問道:“姓薑?青州姓薑的人家不多,你該不會和那個一夕之間敗落的薑家有關係吧?”
和天宇皺起了眉頭,似是沒想到傅嘉怡會這麼說。
薑芷蘿表情微斂,語氣淡淡的說:“我就是那個一夕之間敗落的薑家的小姐,傅小姐你好。”
她禮貌的向對方伸出手,然而傅嘉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會和她握手了。
傅嘉怡一連串的行為終於激怒了和天宇。
“嘉怡!”他提醒道。
見他動怒,傅嘉怡百般不情願的伸出手,和薑芷蘿握了一下。
“幸會,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