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報仇之前,她要先保住薑家。
她不能讓薑家散了!不能!
臥房裏的燈亮到了大半夜,燈光把女子纖薄的身影投在薄紗的襯簾上,嫋嫋娜娜,倒映在某個人黑黢黢的眸子裏,像極了一株白玉蘭花。
彼時,對麵樓的露台上擺了一個小圓桌子,桌子旁坐了兩個長相出眾的男子。
其中一個是洋人。
柔軟的金黃色卷發,白皙細膩的皮膚,許是因為那張娃娃臉的緣故,哪怕是極深邃的五官,瞧著也稍顯稚嫩。
他的雙眸湛藍,倒映了夜空中的星子,更加漂亮的猶如深海。
他舉起麵前的高腳杯,杯子裏盛了紅葡萄酒,鮮紅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蕩漾搖曳,泛著極美的琉璃般瀲灩的光芒。
愛德華挑眉看向對麵一臉冷傲的應衍,“真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嗎?”
應衍的目光始終膠著在窗子裏的那抹倩影身上,聲音低沉:“知道真相對她沒好處。”
“也是,軍用tnt,看來這件事是東瀛人做的無疑了!”
愛德華凝眸看了一眼始終亮著燈光的窗子,幽幽說:“若是她知曉了真相,隻怕會千方百計要找東瀛人報仇,偏巧她又沒那個能力,去了隻能是送死。”
應衍眸光微動,沒說話。
“後悔嗎?”
愛德華輕抿了一口紅葡萄酒,道:“父親死了,她一定很難過,如果她還待在應園,想必就不會有這次驚險的遭遇。”
他始終不明白,應衍為什麼一定要趕走薑芷蘿。
應園有最堅固的防禦,有訓練有素的守衛,薑芷蘿待在應園,是最安全不過的,偏偏應衍要把她趕走。
他自然是不明白的。
沒有愛上過一個人,是無法理解那種拚盡所有努力,也要護她周全的心情的。
“她在我身邊會更危險。”
從一開始,應衍就知曉,最危險的位置莫過於他身邊。
東瀛人對付不了他,會想法設法抓住他的軟肋,借以傷害到他,而他的軟肋無非就兩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心愛的女人。
應衍不怕兄弟有危險,因為他們有自保甚至保護別人的能力。
他隻怕薑芷蘿受傷害。
所以在打算接受蘭莎伯爵合作提議的時候,應衍就想好了。
他不要薑芷蘿再繼續處在危險之中,她要把平靜安穩的生活還給她,哪怕這麼做的代價是她的遠離和他的苦思。
東瀛人一定也在揣測,揣測他對薑芷蘿的拋棄是否是真的,所以製造了這起爆炸。
“你真不打算去安慰安慰她?”愛德華問。
這種時候,薑芷蘿應該最需要有人陪伴和安慰,他若不去,隻怕會有別的人趁虛而入。
“她總要一個人去承受些什麼”應衍起身向房間走去。
初冬的夜風悄然吹來,愛德華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抬眸望向夜空,隻見一粒粒雪花從天而降,在夜燈橘黃色的光芒下,像是來自於西方上帝身邊的天使,帶著度化世人的慈悲和平和。
“這是今冬的第二場雪了吧!青州今年的雪下得早,也下得頻繁。”
愛德華喃喃了一句,也起身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