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衍從身後抱住她。
薑芷蘿一向冷靜自持,尤其在悲傷的時候,總是倔強的讓人心疼,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失控——玲瓏的死帶給她的傷痛,並不比孫猛少多少。
“別這樣”他眉目間充盈著疼惜。
薑芷蘿回過頭,眼淚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我不是要指責誰,玲瓏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是一個人的責任,我隻是替她不值,她那樣愛他,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玲瓏,他一味的想要給玲瓏他想給的東西,卻從來沒想過那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薑芷蘿緊抓著應衍的風衣,雙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她的一席話不僅讓孫猛聽到了耳中,更讓應衍記在了心裏,他對她,又何嚐不是一廂情願的給予他想給的東西?
他隻當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需要他的疼愛和嗬護,卻從未想過她也是一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而不是一味供他伺養的寵物。
玲瓏葬在了青州東郊的陵園。
回程的時候,天空下起了綿密的細雨,雨絲隨風飄落,落在薑芷蘿的肩上、臉上還有發絲上,濕濡濡的冰涼觸感。
一把黑綢傘撐在頭頂,她轉眸對上男人狹長的眼。
“我想回家。”她說。
應衍點頭,“我送你回去。”
汽車停在陵園大門外,沾染了雨水的車身似也沒了往日的光亮。
應衍替她打開後排車門。
薑芷蘿正要彎身上車,卻見遲烈神色匆忙的追上前來,湊近應衍,小聲耳語了幾句,後者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
“我讓默山送你回去,我有些事要處理。”
薑芷蘿伸手拉住了轉身欲走的應衍,“出什麼事了?”
她沒有問是不是出事了,而是直接問的出了什麼事,目光溫和卻暗含了不容拒絕的堅毅。
應衍表情微頓,盡量把事情說得不那麼嚴重。
“小六不見了,興許是回應園了吧!”
“應衍,你知道嗎?你真的不適合說謊。”
薑芷蘿以前很少說謊,因為她天性簡單純良,不喜歡撒謊騙人,而應衍幾乎不說謊,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傲視所有人,根本不需要也不屑用謊言來搪塞和敷衍。
然而為了她,他竟也學會了說謊,隻不過他的謊言騙不了薑芷蘿。
應衍低聲吩咐了遲烈幾句,轉而對薑芷蘿說:“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跟著我們涉險,聽我的話,乖乖的讓默山送你回薑公館。”
他強行把薑芷蘿塞進了汽車裏,用力關上了車門。
車窗玻璃搖下來,薑芷蘿直直的望著他,“我回聽你的話回薑公館,但是你要告訴我,孫猛他究竟有可能去哪兒?”
“株式商會。”
東瀛人的地盤!!!
孫猛是一個粗人,沒上過學堂,更不識幾個大字,思考事情總是一根筋,脾氣有時候還挺暴躁。
他做人隻遵循一個道理。
對他好的人,他會加倍的對對方好,對他不好的人,他也懶得理會,而如果有人敢傷害他的朋友或者兄弟,他隻有一個做法——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