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特別甜？”看楚老爺子拿了塊瓜塞進嘴裏, 楚小宋在一旁期待問。
“一般吧。”老爺子放下牙簽，問楚宋：“幾點回去？”
“我今天不回去。”楚宋也拿牙簽紮了一塊哈密瓜吃，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鬆鼠, 吃完小聲嘟囔，“這怎麼剛來還把人往回趕呢。”
老爺子眯眼看他，“你在說什麼？”
楚小宋眼神無辜, “沒說什麼啊。”
老爺子眼神一瞪, “嗯？”
“說我想您啦。”楚小宋嘴巴特別甜, “我今天不回去，來陪您過端午呢。”
“你還知道來陪我過端午。”老爺子冷哼一聲，“是來陪我還是來氣我？”
“當然是來陪您了。”楚小宋眼神可真誠，問老爺子, “您還要寫字嗎？我來幫您磨墨。”
楚老爺子：“不寫。”
“那下象棋嗎？”楚小宋問，“我陪您下。”
楚老爺子嫌棄，“就你這個臭棋簍子還下棋。”
“臭棋簍子就不配下棋了嗎？”楚小宋插了一塊哈密瓜遞到老爺子嘴邊兒，“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是嗎？”老爺子的眼神裏充滿懷疑, 但還是把他遞來的瓜吃到了嘴裏。
“嗯嗯。”楚宋拿著牙簽點頭，然後不好意思道：“但是您得讓我一個車。”
老爺子：“你不是說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嗎。”
“對啊。”楚小宋說，“要是以前我還得您再讓我一個馬。”
楚老爺子：“……”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是個小賴皮臉。
小賴皮臉堅持不懈, “來吧爺爺, 來吧來吧。”
楚老爺子有兩個兒子，老二楚永進經商，楚譽是大孫子，他懂事的早，為人也很成熟穩重，從小就是被當成家族的繼承人在培養。
老大楚永前從政, 兒子楚誌陽聽話懂事行事規矩，就是心思有些重，做事情挑不出錯處來，卻很難讓人覺得親近。
楚宋是他這一輩裏年紀最小的孩子，從小就養在老爺子身邊，性子活潑跳脫，為人又單純清澈，得到的寵愛自然也會多一些。
當時咬牙讓他去三中，也是希望他能夠在三中吃到點教訓，知道家裏的不容易，回來之後能好好學習。
結果誰知道人是送過去了，教訓沒怎麼吃到，還學會了跟別人一起教訓其他人。
這孩子從小就乖，小時候在大院也是整天跟在鄧雯雯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們屁股後麵玩兒，誰知道一旦叛逆起來也挺讓人發愁。
老爺子好幾次都下定決心要狠狠收拾他一頓，結果每次剛一動手，小家夥嚎上兩嗓子他就下不了手。
到底是自己最喜歡的孩子，老爺子禁不住他鬧騰，“去讓人拿棋。”
“好嘞。”楚小宋起身就往外走。
老爺子：“但是提前說好，輸一局去外麵跑一圈兒。”
楚小宋腳步突然頓住，轉回頭眼巴巴看楚老爺子，“爺爺，要不您再多讓我一個馬吧。”
“想得倒是美。”老爺子冷哼一聲，“讓人去拿棋。”
“好吧。”楚小宋不太情願開門出去，對自己剛剛誇下的海口表示十分後悔。
保姆把家裏的象棋找出來，爺孫兩在後院的花架子下坐好，楚奶奶端了茶和甜點過來，樂嗬嗬地坐在一旁觀戰。
周圍綠樹成蔭夏蟬鳴叫，不遠處的小假山流水潺潺，場麵溫馨又美好。
如果沒有之前那個約定的話。
“行了，先去跑吧。”一局下完，楚老爺子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看自己的小孫子。
楚小宋看著桌麵上的殘局，伸出爪子掙紮道，“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老爺子淡定喝了口茶，“你救。”
楚小宋站起身，嚐試從不同角度觀察了一下棋局，然後可憐巴巴看向老爺子，“真的要跑嗎爺爺？”
楚老爺子：“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楚小宋指指頭頂的大太陽，“可是會中暑。”
“我讓人熬了綠豆湯。”楚老爺子說，“而且家庭醫生就在附近。”
楚小宋：“……”我不是你最疼愛的宋宋了嗎？
還以為爺爺已經原諒了自己，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但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混賬事想讓爺爺消氣沒那麼容易。
“好吧。”楚小宋說，“那我去跑完爺爺你不能再生我氣了啊。”
“我已經在努力變好了。”目光掃過老爺子手中的茶杯，楚宋說，“等我以後賺錢了給您買一套更好的。”
他說完就往花架外麵走，活動了一下四肢準備開始繞圈跑。
楚奶奶瞪了楚老爺子一眼。
“行了。”老爺子叫住他，“回來吧。”
楚小宋果斷停下躥回陰涼處，開心道，“不用跑了嗎，爺爺還是愛我。”
“想得倒是美。”老爺子說，“給你攢著下午一塊跑。”
“那爺爺也很愛我。”楚小宋擺著棋，“我也愛爺爺。”
旁邊楚奶奶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