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話 苦奔(1 / 3)

農村是一塊好地方,農村人也是好人,無奈他們得一路苦奔。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是農村人的兒子,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注定我的人生非得一路苦奔,畢竟我類屬農村人。話說回來,是人都得一路苦奔,無論農村還是城市人,更所無謂黃人黑人白人。不過農村人苦奔的焦頭爛額,骨客饑腸寸斷,趑趑趄趄,萬不得已齜牙咧嘴大喊:老子還沒死,老子奔前程。

豐子愷原打算過把癮就煞費苦心,結果《過把癮就死》不僅沒讓他死,反倒讓其身價大增。對此我唯能自慚形穢,結竟我皮還嫩著,話又說回來,倘若有讀者恭維我的《水中冰》,我也值半子愷一毛,這一毛究竟值多少,沒法定論,麵好問豐子凱去。值得慶幸,不枉費我沒命的苦奔,韓寒跨過《三重門》、《零下一度》之後一躍而起,後來者居上,符堅一篇高中畢業論文之後,名聲大躁,然後,戲耍《憤青時代》,乘風破浪一路飛奔,再後來居上,沒有,我不敢恭維我自己,本來想大喊:我,王澤東,第三殺手,直躍而起,猛不可擋,然而還是硬逼了回去,於心暗道:我算哪根蔥,有我牛鼻的份兒嗎?

“你算哪根蔥了,同誌們別問我”,問《水中冰》去,唯論知道我算那哪蔥,黃綠肥瘦全由它定論,話說到同誌們那邊去,想看我算哪根蔥,黃綠肥瘦等等都有可能,問什麼都不如一見,眼睛是師傅,很抱歉,不能答同誌們的提問,倘若同誌們問我:王澤東,你帥不帥,我還是勉強可以答複的,我會說:我五官端正,身體器官一樣不差,話又說回來,作為當事人,我完全有義務給大家提供眼所能及的材料。在提前發展的概論《中水冰》一文完全體現我這根蔥的寫作風格,該文同時是長篇小說《水中冰》的靈魂,預定將該文刊載在《作家天地》雜誌上,同誌們可以一觀,夠不夠同誌們愛,得看同誌們。根本上得看該文的水平。另外一材料便是簡誌眼下所看的《苦奔》,寫到這裏,我的苦奔尚未開始,那麼接下來,我開始苦奔。

至於我的苦奔犯不著從我摸地滾爬的時代開敘,我真正開始苦奔,是在有一天我為一支鋼筆跟母親大吵大鬧之後嚎陶大哭開始的,結果我勝利,母親妥協應試。我樂,後來我發現我樂的麻木樂的讓人不可理喻,沒錯,我該擁有這支鋼筆,母親也應該給我這支鋼筆,畢竟我是五六年級的學生,是學生唯一擁有的鋼筆象征著一切,理論就像放牛娃手裏的牛鞭。無可奈何,就為這支筆,一家人鬧的天昏地暗,然後一家人又東借西揍,我滿足了,可家庭卻苦累了。意識到我樂的麻木,我沒法再樂,我於是發現農村人苦奔得像老牛拉貨車。四肢埋在泥裏,拚老命忘了一切去泥裏刨黃金,苦累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卻三百六十五天失望,肚子飽了,能活命,意外一支鋼筆,卻把人心靈攪得至少要折壽三年。於是我開始苦奔,就憑手中的一支鋼筆,一支鋼管象征一切,正是找苦奔的理念。

小學畢業,手中的鋼筆磨舊了,凝固著風月淪桑,我想象中擁有這支鋼筆會擁有一切的美夢,開始噴泄出來。我苦奔,我困惑,我眯眼再怎麼看,手中的鋼筆就象征著鋼筆,筆杆筆筒筆管筆頭筆實沒一樣能象征著別的鳥事鳥物,於是我憤懣,無疑我忘卻了鋼筆能用來寫字,我完全可以讓我的苦奔刻過筆尖跌然紙上,那麼鋼筆就象征著稿費著暫時的經濟危機可以暫時解決,同時也象征著更多的鋼筆更少的為難,後來我猛然清醒,作為鋼筆的主宰者,我開始賦予它神聖的象征力,預示著我的苦奔真正的開始。

撰證不難,橫豎在稿紙上,盡情揮筆,就能成文章。至於好文與孬或是精文陋文,無須計較,首先必須得成文,理論就像做人一樣,無論做好人壞人,但必須得做人,做人才有做好人或做壞人的機會。至於如何成就好文精文,不像韓寒說的,三分才學七分機遇,倘若倒將過來說,七分才學三分機遇,這就絕無非議了。其實寫好文章就像找好朋友。其貌不揚,劣跡斑斑,尋覓天涯海角,絕無女人能瞧得上。或者被女人要個空集,最後傷心太平洋,抑或像熊樣,躲在角落裏舔自己的傷口;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做夢就不缺女人,倘若天下女人一個也碰不上,那麼還差三分機遇,上那兒去找,天知道,這時我倒有三分才學,七分機遇的同感。

想當初我為其豹不揚,劣跡斑斑者,我拚命的撰文,寄將出去,結果浪費了上好的草紙,反倒元氣大傷,經危機與日加重,媽的,我操,我憤怒,我憤世嫉俗,於是我開始從肉裏挑刺,從現實中找痊點,然後於心裏組織咒語,一旦咒語劃過筆尖躍然紙上,我的腦神經會跟騎士手裏揚起的馬鞭似的抽下,我同時會跟坐騎似的撒腿狂奔,於是我又放出一滴血,預示著某一頓飯要借東南西北風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