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少霆,你怎麼啦?”
唐馨兒甩開腿,急追前麵的男人。
上川少霆經過騎在馬背上的伏見宮明玄,眸底森然冷寒,向對方微微彎身後,徑直向跑道出口去了。
伏見宮明玄點了點頭,臉上無半點愧色。
唐馨兒路過伏見宮明玄,恨不得踢那馬腿一腳,就是這不要臉的爛人害她差點摔死。
此仇不報非君子,唐馨兒暗暗發誓!
上川少霆低聲甩給出口外的莫天成一句:“查那匹馬被動了什麼手腳!”
莫天成“嗯”了聲,假裝不經意掃向草料棚內,用眼神送給草堆中的四顆人頭一個“滾”字。四條壯漢悻悻然偷摸出了馬場,去秘密據點領差事。
唐馨兒累成一條哈巴狗,前麵腿長的已經坐進車內,她想就近上車,車門‘嘭’地關上,她隻好繞過車後鑽進去,在臉色很黑很黑的男人身邊坐下。
“你生氣了嗎?”氣還沒喘勻,唐馨兒急著問:“是因為我又偷跑出了飯店嗎?”
上川少霆不看她一眼。
急於解釋,唐馨兒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不要臉的讓我陪他來馬場的。”
第二句話簡直是暴擊,傷害大到令上川少霆怒火飆升,要不是莫天成和佐藤浩同時上車,估計車內會發生一起家暴案。
火藥味兒濃烈,前排倆人選擇不說話,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專心聽戲。
唐馨兒發覺事情好像更糟糕了,因她看到上川少霆放在膝間的手又攥緊成拳,臉色也不能用黑來形容了,近似於要殺人。
唐馨兒摸不清狀況了,剛剛馬場內救她的時候還挺正常的,才一轉眼,翻臉了。
她問自己:男人這麼善變的嗎?
自己回答她:你問男人去!
唐馨兒回想了下以往犯事兒後是怎樣破冰的,隨即手穿過上川少霆的右臂,牢牢抱住,腦袋靠在他肩上,軟著聲音說:“我錯了。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再也不出飯店了。好不好?”
上川少霆就像一塊木頭,不動,不出聲。
唐馨兒轉轉眸子,佯裝受傷:“哎呀!我剛才追你的時候好像崴到腳了,好痛……”
她抬起一條短腿兒,以為某人會心軟,幫她檢查有沒有受傷什麼的。
結果,嗬嗬……
上川少霆隻是一塊木頭。
木頭有心嗎?沒有。
沒心,怎麼心軟?
唐馨兒沒撤,打算小小犧牲一下色相,她剛噘著嘴往冷漠的臉上湊,一隻大手罩住了她的臉,推開。
上川少霆清楚自己的弱點,那耍賴的唇一旦貼上來,他便再不能假裝冷漠。
而這次不比以往任何一次。
記者會當日察覺到伏見宮明玄對唐馨兒有所企圖,上川少霆即有臨深履薄之感,先前回到天晟飯店,在吉田勝平口中得知她隨伏見宮明玄出行,他瞬時被不安淹沒。
以為人被脅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尚和馬場,沒承想,一個‘陪’字才是真相,上川少霆心中妒火中燒。
唐馨兒這下是徹底沒撤了,最不要臉的招都不管用,還能怎麼辦?她想,不就是出了趟飯店,有必要這麼生氣嗎?一個大男人,心眼兒那麼小……
她想不過,脾氣又還大:“喂!我都說了,以後沒有你的允許,不會再出飯店了。你怎麼還生氣啊?小氣鬼!”
前排倆人“噗呲”兩聲。
上川少霆是一塊不在乎被嘲笑的木頭。
唐馨兒發誓:誰再主動和這塊木頭說話,誰就是王八蛋!
車從郊外進入城內,用時不到十分鍾,趴在車窗上興致滿臉的王八蛋開口了:“上川少霆,你看,街上好多人置辦年貨呢。你看,有燈籠,有春聯,還有糖葫蘆……上川少霆,我想吃糖葫蘆……”
車外的街道熱鬧非凡,寫春聯的,賣燈籠的,扯花布做衣裳的,糖包,糖葫蘆,花生和紅棗,節日商品琳琅滿目。商販的叫賣聲和顧客的討價聲,皆在吐露一個消息——冬將盡,春將至,新年快到了!
終於,一道清冷的聲音:“停車!”
莫天成停車。他就知道會這樣,生氣是裝的,一句‘我想吃糖葫蘆’,不還得去買?
哎,家門不幸!
“我去買?”莫天成問。
上川少霆已然下了車,手伸向他:“拿錢!”
莫天成掏錢。
唐馨兒想去街上湊熱鬧,趕緊推門,付糖葫蘆錢的人回頭睨著她:“坐好,不準下車!”
唐馨兒的不滿維持到一串晶瑩剔透的紅果遞到她手上,她笑眼彎彎,張嘴就是一口,又脆,又黏,酸酸甜甜恰到好處。
“嗯,好吃……”唐馨兒哢嚓哢嚓搞完一串,車剛起步,她舔舔嘴角,舉著一根空竹簽對上川少霆說:“我還要。”
相當公平的以物換物,一根空竹簽,換一串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