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躺在紅木如意雕花床上,穿過來好幾天了,懨懨地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怎麼就穿成了護國夫人蘇如英。
她好好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麼就到這裏來了,還成了這個勞什子的護國夫人,當初她以為穿成了個已婚婦女,就算這身子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但還是好不懊惱。試想她青春正茂,大好年華,連戀愛都沒談過就突然成了別人的老婆,那鬱悶可想而知。好在不久之後,她就弄清楚了,原來這護國夫人,非是護國將軍的夫人。但在屋裏見到皇帝親封為護國夫人的聖旨之後,蘇慕也知道是自己想差了,但要說這封號具體意味著什麼,蘇慕卻猜想不上來。
西邊的蘭草鏤空花樣窗戶下,一片不大的池塘中滿植睡蓮,夏風陣陣,送來縷縷清香。院中東牆角的幾株石榴樹,滿樹的紅花開得正盛,可蘇慕卻已經好幾夜沒睡好,這會子太陽都老高了還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就聽見門廊外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是院裏的仆婦丫鬟小廝們在那小聲議論。
“夫人又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才幾天呀,怎麼傳得劉嬤嬤你也知道了。”
“這不才好沒多久嗎?……怎麼又犯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上次出門遊玩撞了土匪受了驚,回來後就這樣了。”
“那不能吧。咱大魏朝哪個不知道夫人武藝高強,十幾個土匪而已,不至於吧。不然,哪能被封為護國夫人。”
“我還聽回來的侍從說,寶笙給夫人檔了一箭,不知死活,人到現在都沒找到。”
“嘿嘿,小聲點。”
“我還是覺得不能吧,不過,這幾個月你們可有誰見到夫人練武?”
“……”
“你這麼一說,嗯,有點,莫不是上回失憶忘記了?”
“哎呀,不好說。”
“……”
“前幾天從劉管事那裏領完月例銀子回來的路上,瞧一個著青色袍子的男子老俊了,隻不知道是誰。”一聽聲音就很活潑,像是樹上的百靈鳥。
“瞧你這思春的小蹄子,也不害臊。”
“還別說,就慕青說的著青色袍服的男子,我今早也見了一個,在淳園外,是梨花巷的陸大夫。”
“淳園誰病了?不是白……公子吧?”
“嗯嗯,不是那位,別個也請不動陸大夫。”
“……”
“怪不得,都好幾天沒見那位來咱們汀蘭軒了。”
“……”
又是難熬的一天。
第二日午後,蘇慕頂著明晃晃的太陽,一進院門,又見院子裏爬滿葡萄藤的架下幾個丫鬟在那小聲議論。
“聽說寶笙回來了。”
“是呀,是呀。聽說一回來就去了夫人屋……”
“神神秘秘地,夫人還把門關上了。”
“還有,我都瞧見她住進旁邊的鳴翠軒了。”
“……”
蘇慕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帶著寶笙直接進了屋。
說起來昨天下午,也著實是把她驚到了,她睡得迷迷糊糊醒來就見床邊坐著一個十二三歲,丫頭打扮的少女,睜著兩隻黑白分明的杏眼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是我屋裏的丫頭?”蘇慕從床上撐起,拿過靠枕墊在腰後。
“你不是蘇如英。”
“你到底是誰?”
兩句話說的又快又急,聽得蘇慕更是一驚,不加思索地,蘇慕聽見自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