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病房的時候,安展堂和安諾晨兩人都在。

隻是安諾晨在病房外,安展堂在病房裏。

見到兩人,安諾晨從牆邊移開,麵向兩人:“喬總,然然,你們來啦。”

安然站定,“哥,裏麵的情況怎麼樣?”

安諾晨搖頭:“我沒有進去。”

安然看向喬禦琛:“我也不進去了吧。”

喬禦琛想了想,看向安諾晨。

這個男人可是對安然有非分隻想的,他實在不想讓安然留在安諾晨麵前。

總覺得不夠安全。

“來都來了,一起進去吧,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再出來就是了。”

不等安然反對,他已經拉著安然往病房走去。

安展堂正在病房裏,緊緊的握著安心的手,跟安心說著她小時候的事情。

安心的雙眸半眯著,好像快要睡著了一般。

聽到門後的動靜,他回頭看去,眼神裏冷了幾分。

他不悅的對安然道:“你來幹什麼。”

幾個月不見,安展堂像是老了十幾歲一般,臉上寫滿了滄桑。

安然沒有應聲,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看向安心。

安心此刻也正在用虛弱的視線望著她。

她的嘴緩緩的開合,聲音不大,卻依然能夠聽的清晰。

“你……你贏了。”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安然覺得心裏有什麼聲音被推翻了一般。

那種滋味,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明。

她望著這張虛弱的臉,臉上帶著一抹悲傷。

“我媽一個人了離開人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也像你現在這般無助吧。安心,你占有著也同樣屬於我的父親的愛,毀掉了我童年的快樂,這些,是我這輩子窮極一生都找不回來的,所以,我沒有贏,你也沒有輸。”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番話。

隻是看到安心這雙,幾乎快要閉上的眼眸時,忽然覺得,人都死了,她還跟她計較什麼呢?

安心費力的眨了一下眼睛,可是,她的眼縫睜開的卻更小了。

“爸,讓我單獨,單獨跟禦琛說幾句話。”

安展堂回頭,不情願的看向喬禦琛。

“跟這種負心漢,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先……出去,”安心說話的時候,力氣不大。

安展堂咬牙,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安然轉身要走。

喬禦琛握住她的手腕,有些擔心她誤會,輕聲解釋道:“別一個人離開,等我。”

安然回頭看了安心期待的雙眸一眼,再看向他,點了點頭。

她轉身出去,將病房的門帶上了。

病房裏,安心望著喬禦琛。

“禦琛……你能,靠近一些嗎,我看不清,看不清你的臉。”

喬禦琛走上前,離著病床很近。

安心費力的扯了扯嘴角,看著他:“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喬禦琛沒有作聲。

安心許多道:“我知道,一定很醜,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化過妝了。以前,每次要見你之前,我都會在房間裏,換一個小時的衣服,化一個小時的妝,因為我希望,能夠讓你看到,最美的我。”

安心說著,咽了咽口水。

“禦琛,你應該並不知道吧,雖然我跟你在一起,一開始是源於騙局,但愛上你的這件事,我卻是真心的,為你改變了我本來的個性,磨平了我的棱角,也是真的,因為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禦琛,你能不能告訴我,跟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也好。”

喬禦琛看著安心可憐兮兮的樣子,眼波間也帶著一抹惆悵,可卻並未做聲。

他鼻翼間傳來輕微的歎息聲。

這種時候,他能說些什麼呢?

“沒有嗎?哪怕一絲,也沒有嗎?”

喬禦琛默默然的點了點頭。

安心眼眶裏一陣濕潤:“禦琛,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殘忍。這種時候,你哪怕騙騙我也好啊,哪怕讓我帶著這個虛假的夢離開這個世界,也好啊。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安心自言自語道:“我最大的遺憾是,沒能為你穿上婚紗。禦琛,我走了以後,你能不能讓他們給我好好的化化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沒有辦法讓自己是美麗的,可是死的時候,我卻想……美美的走。”

喬禦琛呼口氣:“我會讓他們,給你換上名牌婚紗,化上美美的妝。”

“真的……真的嗎?”她的聲音有些迷糊。

喬禦琛點頭。

安心笑了笑:“我就知道……你終究不會,讓我走的太淒慘,謝謝,你。”

喬禦琛看著她,搖了搖頭:“不用客氣。”

“禦琛,你湊到我耳邊,我要告訴你,那個知情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