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容華哭笑不得。
晚宴之後，容華就徑直回了西殿裏的杏雨梨雲。
行宮分東西兩殿，東殿是男子居住的地方，主殿叫作海清河晏，江有汜就住在裏麵。
西殿則是女子居住的地方，主殿叫作杏雨梨雲，按照慣例，自然是皇後的寢殿。
聽說修建行宮的總領是個大字不識的粗人，但這些名字無一不透露著雅致，杏雨梨雲裏麵又是滿院的杏花與梨花，可見他是下了功夫的，隻是不知道這功夫江有汜喜不喜歡。
容華進了殿門，先吩咐從筠下去查一查永和和殷臨是怎麼回事，緊接著她看向一臉茫然的蘇夏，決定帶著她一起梳理一下脈絡。
蘇夏聽見這話，嗖嗖地去拿了紙和筆過來，坐得端端正正的，就等容華開始了。
“好認真啊。”容華沒忍住戳了戳蘇夏的臉，她的指甲上染著紅色的寇丹，與蘇夏白嫩的臉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戳的時候都是用自己的指頭，居然玩得不亦樂乎。
蘇夏抓住容華的手，含糊不清地說:“因為我不聰明嘛。”
“你這是大智若愚。”容華誇她，在她眼裏，蘇夏的一切都是好的。
既然紙筆都已經拿過來了，容華順手就拿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了兩個名字，右邊是殷臨，左邊是永和。
“你給我說說，他們分別是什麼人？”容華抬頭看著蘇夏，將筆也遞給了她。
不知道古人是怎麼做到讓自己的字想大就大，想小就小的，蘇夏就跟馴服野生毛筆一樣，斷斷續續地寫了幾個關鍵詞出來，明明容華就寫得行雲流水還十分美觀。
她磕磕絆絆還坑坑窪窪，果然練字必須得堅持啊。
她將筆放下，覺得她的字不難看的時候還挺好看的，她指著那些詞認認真真地跟容華說:“殷臨原先是南衙的人，後來成為了太子侍讀，他還是戶部尚書殷京往的長子，而永和是第五位公主，聽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些都是那書裏麵寫的？”容華大為震撼。
“哪能啊，我聽賀桑說的。”
那史書上其實就寫了殷臨是殷京往的長子，除此之外都沒有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前些日子太子侍讀鬧得風風火火的時候，賀桑告訴她的。
賀桑喜歡打聽這些事情，她打聽這些事情的時候跟吃東西一樣精神，蘇夏以前總是感歎，賀桑真是不怕死，好奇心害死貓的事情還少嗎？
容華是知道賀桑的，她點了點頭，又繼續問:“你覺得他們有可能走到一起嗎？”
容華的兩個問題跨度有點大，蘇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即使她反應過來了，她也沒辦法回答。
她見過永和，永和善良溫柔，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至於殷臨，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旁人言語隻能反映出這個人在他心中的樣子，而不是他本來的樣子，雖然蘇夏看見的也隻是那個人在自己心中的樣子，但好歹她親眼看見過。
從未見過，蘇夏不敢妄下結論。
蘇夏老老實實地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見過殷臨。”
果然是蘇夏啊，容華歎息一聲，“那你覺得憑借他們的身份，他們有可能走到一起嗎？”
“有可能，”這一次蘇夏毫不猶豫:“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可能在一起，他們也不會例外。”
在蘇夏眼裏，她沒有那些門第的禁錮，她覺得隻要是喜歡，誰和誰都有可能在一起。
容華沒說話，隻是在兩個人中間加上了第三個名字:羅蘭王子。
她還在繼續寫，又加上了江有汜。
容華開始一點一點地給蘇夏分析:“羅蘭王子不是來遊山玩水的，他是來娶親的。”
“羅蘭對於天齊很重要，他們在天齊的北邊，因為一直和羅蘭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天齊的北邊才免於騷擾，如果羅蘭想要和親的話，我們別無選擇。”
“而皇家，包括親王裏，隻有一位合適的公主了，也就是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