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根是王家村的村長,以前沒打仗的時候,家裏每天都能吃上一頓白米飯,而現在,全家已經開始喝稀的能看到人影的糙米飯,吃野菜了。
王家村裏的其他人家更慘,窮些的人家已經在刨樹根,吃草過活了。
王徽悠閑的向河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吃雞蛋。
這王家村是一個大約有兩百人家的小村子,村子外麵有一條小河。
小河的水很清澈,時常有村民來小河邊直接喝河裏的水。
河麵波光粼粼,在陽光下宛如碎玉流金。
河兩岸栽種著一排排的揚柳,長長的柳枝在風中飄搖,不時劃過河麵,引起道道波紋。
來到河邊,王徽靠在一棵大柳樹上,嘴裏叼著一根草,無聊的東看西看。
正在這時,一個瘦弱的女孩兒端著一個大木盆搖搖晃晃的走來了。
王家村幾十年前搬來了一對姓林的夫妻,幾十年過去了,這一對夫妻變成了兩個六七十歲的老人。
老人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一個女兒嫁到了別的村子,三個兒子如今都已經成家了。
大兒子和他的媳婦生了一個兒子,二兒子和他的媳婦生了一男一女,三兒子和他的媳婦生了一個女兒。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嫁過來好幾年了,卻隻生了一個女兒,三兒媳婦很不受婆婆的喜歡。
這到來的女孩兒便是三兒媳婦生的女兒,叫林小小,今年才七歲,在家裏不受奶奶的待見,大伯二伯他們兩家對林小小很冷漠,林小小的父親對她非打即罵。
她每天在家要做很多活,起得很早,睡得很晚,經常被數落,在家裏不是吃不飽飯,就是沒飯吃。
因為營養不良和日夜勞作,她的胳膊,腿細得和竹竿一樣,七歲大的孩子看起來卻像五歲的孩子一樣。
今天,她和往常一樣,天還沒亮就起床,去廚房裏做好了飯,炒好了菜。
飯是一點糙米配大麥的麥皮,菜是山上摘的野菜在水裏過一遍,撈出來後灑上一些粗鹽。
家裏的其他人起來吃飯的時候,林小小窩在廚房裏喝刷過飯鍋的湯,吃剩菜根。
吃過飯後,林小小抱著裝著全家衣服的大木盆去河邊洗衣服。
離河邊還有些距離的時候,林小小就看到了靠坐著柳樹的王徽。
村長最受寵愛的小兒子,以前見到她的時候,都是一副鄙夷不屑的樣子。
想及此,林小小蹲在離王徽遠許多的地方洗起了衣服。
無聊的王徽看到林小小,眼睛一亮,晃悠著過來。
“呦!是林小小啊!”王徽說道。
林小小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王徽後,又扭過了頭去,繼續洗著衣服。
王徽見林小小不搭理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晃悠著往遠處走去。
再說王家,王翠花吃過早飯後,拿著家裏僅剩的半兩銀子就要去城裏給兒子買白米。
至於白米吃完之後怎麼辦?
唉,到時候再說吧!
徽兒今天的早飯都沒吃,她的心裏很心疼。
都怪這世道,一直打仗,總是讓交錢糧。
若是以前沒打仗的時候,她的徽兒哪裏會沒有白米吃!
王樹根趕緊喊自己的大兒子,“大壯,快出來和你娘去城裏。”
現在外麵可不太平,前幾天,王二蛋一家去城裏販賣貨物,黃昏回來時遇上了歹人,一家四口人,就他家五歲的小兒子鮮血淋漓的逃了回來。
王樹根可不放心老伴兒自己去城裏。
王大壯的媳婦在屋裏聽到公公讓自己丈夫陪婆婆去城裏,頓時,跟一旁的王大壯抱怨道:“你娘這是要去給她的兒子買精米呀!”
王大壯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家媳婦的肩膀,安慰道:“這也沒辦法,小弟確實自小身虛體弱。等不打仗了,日子就會好過起來的。”
縣裏的衙役已經來村裏好幾次了,強製性招集兵役,收取錢糧果蔬。
錢用作軍中的軍響,糧食充作軍糧,果蔬也要製成果幹和蔬菜幹運到軍中。
王家村如今已經沒有多少青壯年了,都在前幾次的招收兵役中被招走了。
王樹根是村長,又賄賂了一下衙役,所以他的兩個兒子都在家裏,沒有被強製去入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