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衡收起冊子,再次向枯木感謝,隨後便離開了。
遠處庵堂門口,一名女尼臉色平靜的看著商衡離開,直到不見了人影依舊久久矗立。
“靜乂,不要再看了,既然在此修行,就要放下過往。”庵堂住持明心師太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那個叫靜乂的女尼這才離開了庵門,隻是在那門框上深深的嵌入了幾個指印,其中一個還帶有一些血跡。
晉國的金陵城碼頭可以通過長江直接出海,因此在碼頭上停泊了不少海船,但是大部分都是前往南洋貿易的,商衡在碼頭打聽了半天,知道三天前有一條邪馬台國使臣的船去了東方。原本商衡可以馭風飛行,而不用坐船,但是他怕跟司馬清悅錯過了,所以準備還是找一條船出海。就在商衡一籌莫展的時候,碼頭上來了一隊身材衣著古怪的人,其中還有一人全身罩在黑色鬥篷之中,打聽之下得知這是倭島另一個國家叫做狗奴國的倭人使臣隊伍,他們剛結束對晉帝的朝拜,現在要回國了。
從這些狗奴國使臣的臉上並沒有看出高興的神情,極有可能是朝拜晉帝不順。商衡微微一笑,計上心來,便搖著扇子主動過去跟這些人搭訕。
好在這些人來朝拜晉帝,都會說晉國語言,雖然不是太熟練,但是交流起來問題不大。經過交談得知,倭島之上有大小數十個國家,相互征伐,其中最大的兩個分別是邪馬台國和狗奴國。他們這次來晉國是希望得到晉國的承認和冊封,以使他們在島上的爭奪擁有大義的名分。
可惜的是由於準備不夠充分,狗奴國原本打聽到晉帝司馬奕是個年輕的君主,準備送上一名精心挑選的美女。誰知晉國剛發生政變,晉帝變成了年過半百的司馬昱,美女什麼的對他沒什麼吸引力,最後沒能獲得冊封,這一正一反,反而讓邪馬台國獲得了晉帝冊封。
商衡聽這情況比自己預計的還好,便說道,“諸位使臣,我是大晉陛下派來與你們一同去貴國的密使,因為已經冊封了邪馬台國,所以不便派出正使,我這次的任務是前往貴國考察,我想你們也知道,邪馬台國與我中原在數百年前就有交往,而貴國以前從未有來往,所以皇帝陛下認為需要對貴國有個了解。”
雖然商衡這番話說的幾個使臣頗為心動,但他們還是比較謹慎的,“這位大人如何稱呼,作為密使有何憑證?”
商衡聽了心下道,這幫蠻夷咋這麼謹慎?嘴上卻說道,“切勿叫我大人,既然是密使自然要隱藏身份的,我叫商衡,是個琴師,你們叫我先生就行了。”說著商衡又把自己手上的折扇遞了過去,“你們看,這把禦賜的扇子便是憑證,上麵還蓋有皇帝陛下的印章。”
狗奴國的使臣眯著小眼睛,把扇子顛來倒去的翻看著,又打開來看到上麵的草書文字,在結尾處有蓋一枚小小的印。狐疑道,“這個印章為什麼這麼小?我麼可是見過皇帝陛下的印章的,有這麼大一個呢?”使臣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大小。
商衡一邊在心裏罵著一邊耐心的解釋道,“就說你們第一次來中原吧,你們看到的那個叫做玉璽,那是陛下在正式文書上才能使用的,這個小的是陛下的私章,隻有以他私人名義行事的時候才使用,我既然作為陛下的密使,自然是要用私章了。”
商衡一番話說的狗奴國使臣連連點頭,“不愧是天朝上國,連印章大小怎麼使用都這麼講究,請先生恕我們怠慢,先生請上船。”
商衡終於舒了口氣,這番話編的簡直比打一仗還累,不過他要是知道這時候的倭島別說是認字,而是根本連文字都還沒有的話,就不用這麼費勁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隻要上船了就好,據他所知,從中原到倭島怎麼樣也要坐上一個月左右的船才行,他預先已經托李元轉告了司馬昱,並且保證找回司馬清悅,至於司馬昱得知後是什麼反應,他就管不著了。
那個叫做野猿心之助的倭人使臣將自己的船艙讓給了商衡,並且派了兩名護衛站在艙門前守衛,茶水餐點照顧的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