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今年的冬天來得太急了些。不過十月末,已經落了兩三場雪。雖說已入金丹期,早已經不怕冷,梁爭還是習慣性的跺了跺腳,往自己手心嗬了一口氣。
季長雲依舊是棲碧山標誌性的白衣,身若修竹。他看著眼前廢棄的宅院,眉心微蹙。
“就是這裏了。”
慶陽是個小縣,雖然不比長津般的繁華,但百姓向來也安居樂業。唯有今年冬天,鎮上突然連續失蹤了三四個人。官差百姓約著找遍了四周也沒蹤跡,於是流言四起,說是有妖怪吃人。
有妖怪當然要找修者,縣令找來找去,找到了棲碧山。
梁爭也聞到了那股微弱的氣息:“是魔修?”
季長雲頷首:“魔修如今沒有個合格的主君撐腰,氣勢已經大不如前,不敢輕易踏足中原。但偶爾也有幾個鋌而走險,不敢殺修者,就吸取凡人的魂魄練道。”
梁爭也皺了皺眉,兩人一起抬足進了院內。
為了不叨擾百姓,兩人向來都是入夜之後再除魔。宅院不算大,正北是廳堂,西東各有三間廂房,在夜晚顯得有些幽冷。兩人各分兩邊,一間一間推門進去查看。
梁爭在西,剛剛推到第三扇門,一把長刀破門而出,直取他的胸口!
他迅速側身躲開這一擊,立刻拔劍直斬,將對方逼開距離。而此時季長雲也掠足而來,一劍破開了房門!
屋內隻有一個骨瘦如柴的紅眼魔修,見已經無處可躲,提刀索性往梁爭撲去!梁爭掠足後撤了幾步,又是一劍破風而去,季長雲也已經再次出劍,直斬魔修胸前。
一個小乘後期,一個金丹中期,要殺一個魔修實在太過容易。兩劍同至,雙雙刺穿了對方的胸口,那魔修立刻散做黑霧,了無痕跡。
兩人推門而入,季長雲掐了個訣,照亮了一隅之地。這是一間臥室,房內散著幾具枯骨,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應該就是被吸幹了精血的百姓。
季長雲動手整理骸骨以確定人數,梁爭有些難受,移開目光往其他地方看去,猛然瞥見一旁的書桌下露出了一節白骨。
大概又是一位無故百姓,梁爭微歎了口氣,走到桌後想把遺骨整理出來,剛彎下腰,一把匕首突然從桌下極速劃來,正正刺向梁爭麵門!
居然還有一個魔修!
不比剛才查探房間時的警覺,梁爭此刻沒有絲毫防備,隻能下意識的後仰躲開這一擊,對方一擊不中,立刻反手滑向他的脖間!
這一切隻發生在轉瞬之間,梁爭用餘光掃了一眼,匕首刀鋒幽藍,應該有毒。但他已經無法再躲,隻能看著匕首將要劃開他的脖頸!
忽然,一股劍氣突至,氣勢奔湧,居然硬生生斬段了梁爭頸前的匕首,梁爭立刻掠足退開,而此時季長雲又是一劍斬來,一劍劃開了對方的脖頸。
見眼前的魔修也化作了粉芥,梁爭才發覺自己頭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