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起端(1 / 1)

從我結婚的日子說起吧,那年的十二月初,大西北的寒冬。

結婚本該是一生當中最幸福開心的日子,但對我來說並非如此。我是請了十天的假,回去結婚。

同往常一樣,剛六點就起床洗漱,然後帶上前一天收拾好的行囊出門打車去車站。說是車站其實也不是,隻是過往的大巴車都會在那停下等客,時間久了,大家都叫車站了。冬日的六點鍾,很冷,很黑,出了門順利的打了車,不遠的路,隻不過七八分鍾就到了,下車後我習慣的站在了綠化帶的邊台上,手中沉甸甸的行囊放在腳邊。我本就格外怕冷,這樣的冬日更是寒冷刺骨,還是不出意外的穿了長棉衣,戴了圍巾和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像個粽子,行動總免不了笨重了,就是這樣重重包圍下的身軀,在這西北的寒冬裏仍舊覺得瑟瑟發抖,不時的跺跺腳。

天還黑著,“車站”冷冷清清,模糊記得旁邊一個中年男子,背著一個大包,穿著棉衣,但是光頭光腦,把手互相插進袖筒裏取暖,也會時不時跺跺腳,“可能男人天生不是很怕冷吧,不然怎會連個帽子都不戴”,我這樣思索著。人行道上何時停著大巴車我也不甚注意,司機高喊著“走**,走**”,很久也沒人回應。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隻是陸續趕車的人,也幾乎都是先乘出租車而來。零零星星的車輛穿行而過,隻有昏昏沉沉的路燈和我們一起等待天明。

遠處忽閃著大車的燈,或許是我要等車吧,心中隱隱著急,提起行囊抬腳順著綠化帶朝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忽然有人喊到:“你就在這等,過來過去車多,不安全,所有的車都在這停”。我回頭看看了,退回到原來的邊台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司機,中等個,不瘦不胖。司機接著說到“走哪裏?”

“去**”。

“那坐我們車”。

“那個車能到我們門口”。

說話的空當兩輛大巴匆匆而來,天太黑,看不清車,看不清人,猶豫著是不是我等的車,正要趕上前去問問,大巴車匆匆而去。司機又說到:“不是你等的車,早著呢”。似乎看透了我的急迫。

天漸漸變藍了,搭配著昏沉沉的路燈,略略亮了起來,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路上的車輛也漸多了,可以看到零稀的行人,或步行,或騎自行車,心中已是不祥,或許我等的大巴早已匆匆而走,中了司機的奸計。憤憤中拿出手機一看果然已過候車時間,但仍不死心,便打電話問問那車的司機吧,不出意外,司機告訴我車是按時到站,這時已走遠,勸我搭乘其它車。

憤憤的心頓時燒了起來,實在是黑暗中沒看清那張虛假的臉,不然非得上去刨他一頓,而此時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一看號碼是父親的電話,按下怒火接起父親的電話,那頭傳來了父子高聲吵架的聲音,電話那頭聽到我的聲音,衝著父親的手機傳來了咒罵聲,不用多想預料之中的事,不用大驚小怪,隻是心中的怒火又騰升而起,夾帶著委屈,混合著眼淚告訴父親我很快就回來了,按他的意思給他錢吧。

清冷的早晨,車站的人不多,但總免不了幾個老鄉,不想自己過於失態,收起心情,擦幹眼淚,回頭看看車,這時有人喊到:“走**”。

“幾點走?”

“七點四十。”

“能趕上**的車嗎?”

“正好趕上。”

我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手機又想起來了,怕什麼來什麼,都是預料的事,但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狗急跳牆,我照舊接起電話,不等我張口,那頭又傳來了咒罵聲,我掛斷手機,憤怒委屈向外不斷地膨脹著,眼淚還是掉下來了,強忍著,看看周圍的人,似乎這幾個人都看到了我的狼狽,或許是聽到電話那頭的咒罵,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如果不回去會怎麼樣?”腦海中思索著“這樣就是逃婚了吧?我為什麼要結婚,早知會如此。或許家中已鬧的眾人皆知,或許父親獨自承受不起。”

我應該早些回去麵對這些,不能讓父親難堪,這早的時間太長了。

終於等到了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