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我給安童打電話,安童告訴我,離然還沒有把他的房子落實好,他都住了一個多月的旅館了,再住下去就徹底窮了。

我說要不你自己出來找了吧,離然那丫頭,我看也挺忙的,靠她不住。還是自己找好。

他猶豫了很久,說,“可璿,我相信你,你幫我去找吧,你看我白天出來,也不是很方便。所以……”

我聽就來氣,我說安童,你什麼時候膽子比老鼠還小啦,你難道真的想這麼躲躲藏藏地過一輩子了麼?我就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出來就立刻給我死了,我命令你現在出來,在百貨大樓對麵的那個咖啡屋裏,我還愣要挑人多的地方了,你今天出來最好,不出來,你一輩子都不要來見我了!

然後我把電話掛了,挺響。

掛完之後我覺得自己衝動了,其實,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我挺猶豫的就去了咖啡屋,我想如果見到安童,我是不是應該跟他道歉,如果沒看到他……我……我就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可能真一輩子都不想見他了。

結果我還真在咖啡屋門口見到安童了,他居然還坐在門口最顯眼的位置,眯著眼睛衝我笑,我還以為我產生錯覺了,拚命甩了甩頭,發現這是真的。

我愣愣地坐在安童麵前,挺尷尬的笑笑,說,“對不起啊,我太衝動了。”

他說沒事,你也是為了我好,其實我也躲累了躲怕了,我想出來接受陽光,可是一直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你不錯麼,一句話就把我逼出來了。

我抓了抓頭說,“什麼話?”

安童笑了笑,挺邪的,我一直都以為隻有像陸小鷗那種孩子才會有這樣邪邪的笑,沒想到安童也可以把這個“邪”字,演繹得這樣出神入化,他撇撇嘴說,“你說一輩子都不讓我來見你讓我挺著急的,所以我急忙趕來了,神速吧。”

我臉立刻燙起來,我知道自己肯定有臉紅,真是越大越沒出息了,臉皮越磨越薄,我沒說話,低下頭喝咖啡,才發現是自己最不喜歡的黑咖啡,我說我明明有點CAPPUCCINO,怎麼是這種味道啊,安童鬱悶了,他說你明明自己點的漫特寧啊。

我說哪有!我怎麼不知道。

安童哭笑不得,說,“我看你自己點的。”

我暈死。

安童不理會我,他說,“其實我挺開心的,在我和你之間出了這麼大的事之後還能這麼友好。嗯!真的很開心的。

我心想我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潑婦,就算我心裏難受,可畢竟這不是你的錯,但是要我做到很開心,那是不可能的,因為畢竟那是疼了我18年的父親,就這麼簡單的告訴我他現在不是了,他現在要去疼愛另一個更值得他疼愛的孩子,換誰誰都受不了,所以當我再次抬頭看安童的時候,我眼光很殺人。我嫉妒他。

安童看到我的目光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很尷尬地吐了下舌頭。

其實我特想來個“河東獅吼”的,但是不行,所以我更不好受,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裏我甚至都找不到一種可以宣泄自己不快情緒的方法。我喝了口咖啡,我覺得特苦,我根本受不了那味,可我還是硬著喝了下去,就像我現在的處境,無論有多悲涼,我都在硬著頭皮往前走,因為我的從前,不容許我回頭,我什麼都沒有。

我跟喝白開水似的,喝光了杯子裏的黑咖啡,安童愣愣地看著我,一句話沒說。我扯過他的衣領,說走了。他說幹嗎,我說,我替你找歸宿。

安童就被我生拉硬拽地拽了出去,我揪著他的衣領,感覺爛有成就感,他一個米八幾的人背彎得像個蝦米似的,特好玩,整條大街的人都往我們這瞅,回頭率絕對OK!

結果安童發毛了,大叫:“伊可璿——”

我知道安童再怎麼著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心想有種,你揍我拳試試,然後轉過去挺平靜地說:“怎樣?”

他抿了抿嘴,又皺了皺眉,特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這樣不舒服,難受。”

我放手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其實剛才安童叫我伊可璿的時候我有點喘因為我知道自己不姓伊,伊是安童的姓,卻每天頂著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姓張牙舞爪地跑來跑去,告訴人家我叫伊可璿,我覺得自己很可憐,所以我寧可跟著我媽姓,或者我沒有姓,也許會輕鬆點。

安童整了下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整了個衣冠禽獸的樣,他特注重儀表,到哪都熱注意形象問題,比陸小鷗還臭屁,然後吐出一句,好久都沒曬太陽了。

我說那當然,然後就帶他去房屋中介公司,老住旅館也不是個事啊,想當年我那破房子就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的。

安童人特挑三揀四,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我就差點被他整傻了,我說,那你想怎樣啊!他說,想離你家房子近一點的,跑起來也比較方便,不用打車,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