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用眼神示意媽媽不要插進來這件事,她隻要旁觀就可以了,奶奶讓媽媽來,純屬看戲。
媽媽隻是感激地衝奶奶笑了下,說,“DNA也沒有出錯,因為可璿……因為可璿,不是我和常德所生。是我和林朗生的”
全場人驚愕,包括我,我說,“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我特平靜,平靜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媽媽噙著眼淚,沒敢正視我,她說,“可璿,媽,對不起你,可是你,確確實實不是這個家的人。”
我愣了好久,然後笑著跌坐回自己的角落,多麼諷刺的一個消化,笑著笑著我就眼淚來了,跟洪水泛濫似的,安童蹲在我麵前,用手指擦我的眼淚,透過模糊的視線,我看到安童憂鬱的眼神,他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奶奶似乎要倒下了,這是一個打擊,一下子打跨了她,我在她眼裏找不出一絲怨恨,隻有悲哀,也許她一直沒想明白自己心目中的好媳婦,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麼一切都與她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相比起來父親是最平靜的一個,他僅僅隻是呆了一小會就馬上回過了神,因為父親是明白的,他明白母親跟他一樣,他們的結合是如此的迫不得已,在他們結婚的時候父親心裏有個安之華,為什麼母親心裏就不能有個林朗呢?
我又問一遍,我說媽,我要你再親口說一遍這是真的,好不好。
我慢慢走到我媽身邊,安童似乎怕我跌倒,就用兩隻手一直圈著我的身體,我說我沒事。
我找到我媽逃避我的目光,我說,“媽,我知道自己這是在自取其辱,但是我想要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我媽錚錚地看著我,她說,“可璿,你給我聽清楚了,你不是這個家的孩子,你這18年你都叫錯了父親,你姓林,不姓伊,聽清楚了麼!”
我點點頭說,“你好殘忍!為什麼這種苦你要我來受,為什麼,你當時要把我生下來,和你一起承擔!”我媽退了一步,眼裏掠過無窮無盡的憂傷。
奶奶最終還是因為受不了打擊而昏厥過去,她再怎麼幹練,她也隻是一個老人,爸爸送她去了醫院,和安之華一起,爸爸想把安童也叫上,安童死活不肯,我爸爸就讓我勸他,我覺得很可笑。
我說安童,我沒事,你去吧。
安童點頭,說你自己要好好的。
我失望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想,原來他們才是一家人,我和母親從一開始都隻是局外人而已。讓我最最難過的是,昔日貌似很疼愛我的父親,在這個時候竟然沒送來隻字片語的安慰,18年的感情,真的可以這樣說沒就沒了麼,為什麼大人的心都那麼硬,都那麼殘忍。
隻剩下我和母親兩個。
我說,“媽,你給我講,我想知道。”
我媽,點頭,她說,“可璿,媽不是有意在瞞你,媽總是想等你再長大一點,再成熟一點的時候再告訴你,但你越長越大,媽卻始終提不起勇氣。”
我說媽,我知道,我了解。
媽媽在包裏拿出一包煙,在我麵前“吧嗒”“吧嗒”抽起來,抽完一支後就開始說,告訴我她和爸爸的故事,我的兩個爸爸。
她說,可璿,你知道的,我和你爸爸的結合並不是我們自願的,我和你爸在結婚前我就有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他叫林朗是個畫家,他很溫柔,會畫很美很美的畫,但是,他的身體不好,所以我一有空就會去陪他,去照顧他,婚前如此,婚後也如此,剛結婚那段日子,你爸爸經常長時間地不回家去打聽安之華的消息,然後我就去找林朗,我們結婚後,林朗由於心情不好,病得更加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