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鷗盯著一桌菜,也不吃,他不吃,我一個人吃挺別扭的,我隻能停筷子也不吃,兩個人對視著,我覺得更別扭了。
他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說沒有。
他說你騙人,你一定有生氣,到今天你還在生氣。
我說陸小鷗,你一直都搞錯了,我從頭至尾都沒有生過你的氣,我隻是很難過,難過的是我的一群好朋友……其實,是我做人太失敗了,不關其它,好了別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別去提曆史了……
我本來還想說,“我們展望一下未來吧……”但是我怕話到嘴邊又會扯到大不大學的問題,然後我沉默了,不是有首歌唱得好麼“沉默掩飾無奈。”
陸小鷗又找了話題,他說,“你昨天去哪了,我打了你一天的手機都不通,我都急死了,不是……我是說……”陸小鷗挺想收回那句他不小心說出口的話,我隻當是沒聽見。
我說,昨天我和安童去驗DNA了。手機關了。
DNA?陸小鷗一臉疑惑的表情,為什麼要驗DNA?難道他不是你哥哥麼?
我說,不是啦……然後又不曉得要怎樣向他解釋,我忽然覺得很好笑,我說你那麼緊張幹嗎啊,是我哥又不是你哥。
陸小鷗向我白了一眼說,“你少來啊,明知故問。”我笑笑低頭吃飯,其實那一刻感覺很幸福的,我覺得我基本已經忘了夕夕說過什麼,或者是有關金羽晴的一些經曆,我有時候很自私的想,隻要自己幸福的就好了,未來就讓它這麼未知下去,什麼事都等發生了後再說。
司徒迷揚轉學去北京發展了,我為她高興。
於釋一是唯一一個見了我之後沒有說對不起的人,我覺得“沒人性”這個詞用他身上特合適。
於釋一很浪漫,真的,他畫了一本漫畫,那個長發飄飄的女主角一看就是離然,那個眯眯眼的王子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這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他說,你替我交給離然吧,我謝謝你。
我說於釋一不至於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有把離然追到手,你吃什麼長大的啊?
“廢話,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求你了,替我跑一下麼,你看我幫你把屋子整得多春guang明媚啊。”
我說行,我就再替你送回吧。
離然拿到後很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很小心地放好。
我說離然你現在什麼感覺?
她搖頭說沒感覺。
我說離然你別裝,難過你就哭,她沒哭,隻是很深地歎了口氣,弄得我格外難過。
我說,離然,於釋一能給你快樂。
她說,你覺得我現在不快樂麼?
我說,我要你自己說,你快樂麼。
離然忽然變得很憂傷的樣子,她說,可璿,其實我不快樂,我真的不快樂,雖然我每天都在笑,都陽光燦爛的,但是當太陽下山,當我沒有光可以依靠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邱離然,無助,憂傷,而我寧願在於釋一的眼裏是驕傲的,是不屑的,我也不要他看到我萎靡的樣子,他會難過的,我不想……
離然抱住我,大哭,眼淚滾到我的脖子裏,說,我身上有我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恥辱。
我很想告訴他,這件事沒有人會在意,但是這話卻像是一團棉花,堵在我的喉嚨裏,怎麼也出不來……
陸小鷗很關心那個DNA的結果,比我還關心,跟個老頭似的麻煩。
去拿結果那天我覺得自己心情很沉重,工作人員把那個大信封交到我奶奶手上,奶奶拆開那個大信封,對我說,“可璿,奶奶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你來念吧。”我把她推給安童說我近視沒戴眼鏡,安童無人可推被迫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