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又變得沉重起來。
菩薩庵打了聲招呼,便自行離去。
木野默認了易空的護送,兩人一路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一些同情木野家庭遭遇的言語?可能會遭到排斥。
到了木野家門口,兩人才開始有了交流。
“家裏的燈是關著的,她應該又出門了。”木野重醫生說到,話裏已經有了請君離去的意思。
易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進去看看吧。”
木野猶豫了幾秒,推開院門,走進內室,直接扭開了門,顯然知道門沒有上鎖的事。
客廳還是下午易空看到的那副樣子,髒亂一片,臭氣熏天。
易空對那女人的最後一絲期待破碎,那女人擺明了是想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木野做。
見易空毫不意外的樣子,木野語氣深沉道:“你先去樓上休息一會,我把客廳收拾幹淨。”
易空點頭,脫掉鞋子向樓上走去,與其留在客廳礙手礙腳的幫忙打掃,不如上樓尋找點有用線索。
不同於樓下,樓上非常幹淨,那股惡臭也沒有蔓延上來。
二樓有三個房間,兩個起居室,一間書房。
易空首先進入的是書房,書房裏麵最有可能找到線索,比如說一些以前隨筆日記。
然而,易空並沒能發現那種東西,唯一的發現就是有幾本書被翻動的次數很多,書頁翻動的折皺比起其它書籍明顯很多。
《如何與沒有血緣關係的子女相處》《非暴力溝通》《正確引導重組家庭》等等,幾本書全都是親子交流類型的書籍,其中一大半是關於重組家庭的親子教育。
是誰在看這幾本書?為什麼會想了解重組家庭的親子溝通?
易空想不出答案,退出書房,走向另外兩個房間。
兩個房間相鄰,一個掛著「木野.重」的門牌,一個掛著「夕月.渚」的門牌。
夕月?是那個女人的原本姓氏?
易空先扭了扭木野重房間的門柄,發現門鎖著的,便放棄走向夕月渚的房間,稍微一扭門柄,門就開了。
易空沒敢進去,透過門縫往裏看去,裏麵漆黑一片,借著映射進房間的月光,可以看到裏麵很亂,雜物隨意亂擺放,味道也不好聞。
易空皺眉,就要關上房門,視線不經意間掃到裏麵的門柄上掛著一個房牌。
他蹲下身,伸手把裏麵的房牌轉了個麵,上麵寫著兩個名字,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木野春雄,木野渚……”
易空輕聲念道,感覺房牌背麵有點硌手,翻回來一看,背麵全是美工刀劃過的痕跡,觸目驚心,愛之深,恨之切。
在刀痕下有著一串字,易空正想拿出來仔細看,身後傳來木野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易空不動聲色鬆開房牌,起身關上了門,道:“剛才聽到這房間有異響,就過來查看,好像是風造成的聲響。”
“是嗎”,木野相信了易空的胡扯。
“你一個女生在家,要多注意這些。”易空叮囑了句,隨即問道:“收拾完了?”
“嗯,下去坐著說話吧。”木野退到一旁,做出請的姿勢。
樓下,易空看著煥然一新的客廳,瞠目結舌,有一瞬間甚至懷疑木葉重就是黑貓。
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散去了,易空坐到沙發上,接過木野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把交完醫藥費剩下的錢拿了出來:“這是剩下的兩萬多。”
木野淒笑,沒有借錢。
氣氛一下子又凝重起來,易空把錢放到客桌上,終是忍不住說出口:“這樣的家庭,你就沒想過反抗嗎?還是說你仍對那個不可救藥的母親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