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不是我的風格,你知道的,這一天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為什麼不選一條最優的方法,將利益最大化?”孫宇轉過身,這有史以來,哪個君王能夠放心,不在京城留質的統兵大將。更何況如今的節度使,那是軍政一把抓,自安史之亂以來,哪次變故,不是出在節度使身上?
“那是你的骨肉,如何能夠計算利益?侯爺,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徐易不解,自己認識的孫宇,是有血有肉的,是講感情的,是連俘虜都不忍亂殺的。
“人都是會變的,為了大業,本官也不得不有所犧牲,好好做事吧。”孫宇都想將孩子的事情說出來,可最終還是憋回去了。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對孩子,對自己,都是多一分保障。
“屬下遵命!”徐易張張嘴,還想在說些什麼。可以他的學識,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該如何分說,隻能退下去了。
院子裏,琚瑤坐在凳子上,逗弄車裏的兩個孩子。如今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出來走走,也有助於健康。
“你們先下去吧。”孫宇走到近前,擺擺手,讓侍女都先下去,他有事跟琚瑤說。
“郎君,怎麼了?”琚瑤一臉不解,怎麼還神神秘秘的。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是躲不掉的。”孫宇用手逗弄兩個孩子的手指,雖然男孩孫振州是抱來的,可畢竟也養了一陣子,還是有些感情的。如今這天下,知曉這孩子不是親生的人,除了琚瑤跟他自己,都被孫宇送去礦山了,沒有他的命令,絕對出不來。
“真的要送去江寧?還真有些舍不得,這孩子,結實得很,婉兮有個伴,多好。”琚瑤正是母愛泛濫的時候,哪怕將振州送走,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沒法子,這事,為夫也做不了主,以後補償他吧。”孫宇逗弄小家夥一會,已經會笑了。看琚瑤的表現,若是真的要將婉兮送走,恐怕得跟自己拚命吧。話說若不是自己想到了這一點,自己究竟舍不舍得送去江寧,還真不好說。畢竟江寧城中,還有另外一批人質,隻是在國主眼中,他們比不上孫宇的骨肉而已。
竇儀學士這一覺,直接睡到日落西山才醒,腦袋還有暈。
“來人呐,本官要喝水。”竇儀坐在床邊,想起身,可感覺暈得很,隻能扯開嗓子吼道。
門外候著的隨從,打開門進來,將桌上的茶水端過去,竇儀一口氣喝個底掉,總算舒坦了一些。這酒,喝得時候爽快了,喝多了卻不好受。
“再去打點水來,本官要淨手洗臉。”竇儀打了個酒嗝,現在這個狀態,可是不行的,自己還有正事呢。
“喲,竇大人,醒啦,晚飯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竇儀剛洗完臉,高公公就進來了,這些個隨從護衛,可都是南唐的人,竇儀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多謝高公公,本官還不甚餓,想出去走走。”竇儀是一點餓得感覺都沒有,吃哪門子晚飯。
“無妨,吃過晚飯再去,咱家陪著竇大人一起。”高公公上前拉著竇儀的袖口就往外走,可不能讓他一個人出去亂跑,指不定給孫宇弄出什麼幺蛾子來,自己可得看緊了他。
竇儀還想再說幾句,可高公公太過熱情,半推半就之下,就到了飯桌上。
菜式豐盛依舊,雞鴨魚肉,一應俱全,尤其是那個烤鴨,剛剛出爐,還冒著熱氣呢。原本不餓的竇儀,也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覺來了食欲。
“竇大人,不要客氣,要吃好喝好。”高公公不顧竇儀的推辭,將他的酒杯滿上,這喝了酒啊,出去逛逛,也就是走馬觀花。
“高公公,怎麼又喝了?這不是中午剛喝過?”竇儀雖然喜好喝酒,可這酒太烈,酒勁還沒過去呢。
“這中午不也吃飯了嘛,這不還是得吃晚飯?”高公公端起酒杯,在竇儀麵前酒杯上輕輕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
“高公公,再走一個。”半個時辰之後,竇儀舉著酒杯,跟高公公稱兄道弟,顯然又喝大了。
“竇大人,不能再喝了,咱們該出去轉轉了,不是你說的嘛。”高公公打個酒嗝,他也快差不多了,再喝下去,跟竇大人就沒什麼兩樣了。
“這,都天黑了,還轉個什麼,該宵禁了吧。”竇儀眯著眼睛,朝著門外看看,這天都完全黑下來了。
“這劍浦城,就沒有宵禁這一說,夜市最為熱鬧,現在出去走走,正是好時機。”好些作坊,這會剛剛休息,這些工人也得吃飯回家,宵禁是不可能的。
“還有這等事?咱們去看看。”竇儀一愣,這種世道,敢不宵禁的可不多,還是前朝鼎盛之時,一些大的節日,才會取消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