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獵物(1 / 3)

有這樣一個女孩,她的名字像男生,叫秦越,她吝嗇,冷酷,在北漂族的大潮中激流勇進,如今也算小有收獲。今天就收獲到了她工作五年以來最大的surprise!拿到房產證了!這五年,她給自己做了世界上最精明最吝嗇的主婦。自上班以來她吃飯都是前一天做好了自己帶;牙齒每天隻刷一次,每次隻擠0.5厘米,她精確實驗過多次,這個劑量已經足夠讓牙齒幹淨,而且她從不吃零食,根本不用考慮蛀牙。她隻買過兩套職業裝,是深色的,耐髒也不容易褪色;住最簡陋的屋子,不過幹淨是必須的;上班從來隻擠公交車,公交卡一經出示,哪量車敢不讓她上,就是追一站地,也要坐上車;這就是秦越生活必需的吃穿住行。至於玩,隻有在不得已的場合下無奈地咬碎鋼牙花錢去一次。

正是因為她拚命節約生活成本,瘋狂通過工作斂財,才有今天的收獲。一個小小的本科生現在有一萬人民幣的月收入,也實在不易。辛辛苦苦盼著看著存折上麵的數字一位位前進,終於在上個月長到六位數了,最前麵的領頭數字看著還滿順眼呢,2代表“愛”呢,看來還有桃花運。又從老媽那兒讒了點,湊夠錢自己買房子!房子是秦越人生的第一個目標,今天終於買到了她垂慕已久的那套房子。她接過房產證的那一刻,心情緊張興奮到差點就背過氣去。拿著它,一路狂奔回家,撲倒在床上,捧著親了又親“哞啊!哞啊!”然後,在床上像彈簧一樣躥上躥下,“嘔——我的親親,房子!”她尖聲怪叫著,“哈哈——,我有房子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忽然,砰——一個趔趄,床板有一快踩斷了。這點小損失此刻根本不能刺激她心痛,“斷就斷吧,反正過幾天要住新房子了。”她歡快地自言自語,要放在平時,一定先是痛徹心扉,然後再去搜腸刮肚地找不用花錢的床板。平靜了許多,抱著房產證,向上翻著眼睛心裏那個美就別提了,想想吧,一個外地小女子,能靠自己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多不可思議!

當然了,她這個樣子怎麼會有男朋友,更沒有桃色新聞,不過這也幫她在跳入這家大司之後安全度過三年。她現在是總經理助理,幾乎隻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被招呼。在公司,她隻有一副沒有表情的麵孔,不冷不熱,少言寡語,不卑不亢,鐵麵無私,所以幾乎沒人願意搭理她,她也懶得惹是生非,自然,在公司連一個朋友也沒有,可是她的溝通技術卻很不一般,讓對她冷眼的人打心眼裏佩服。她這樣的人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鱉出病來呢?慶幸的是,這座城市有大學時候的閨中密友王藝,見到王藝才有見到同誌的感覺,扔掉所有的偽裝,傾心傾情,掏心置腹。周末沒事了,去她那神侃,把一周沒說的話一次發泄。王藝幾乎不答話,她知道若是答話,秦越就能滔滔不絕,扯個沒完沒了。王藝是個沉穩的女孩子,表裏如一,不像秦越為了裝得冷漠瘋狂壓抑自己的熱情。王藝,心中可以承萬象,嘴邊隻需點一句。而秦越這種純粹的外冷裏熱型,其實就是紙老虎。寫到這,歎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今天還得去上班,秦越有點不想去。目標實現了,一下子不知所措,她的心是絕對不能空著的,得趕緊樹立下個目標。有了把子,射擊才有意義。仔細計算一下,每個月還兩千五的房貸,物業、取暖之類的維護費一千,生活一千。工資還能剩點,可還要還家裏錢,加上其它的零碎花消,真讓人坐立難安啊。一想到貸款,就想到房奴。想到花錢就心疼的要命,可又不能抵國家的賴,要是所有這些花消都不用自己出就好了!這年月,兜裏沒錢就像整個人被懸掛在半空中,沒個著落。她使勁琢磨著。解決這個問題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男人。當然,不是嫁人,找丈夫和找錢可是兩件事。自從高中那段青澀初戀之後,她的戀愛從此進入冰河世紀。或許是因為太懷念那段純真的感情或許因為戀愛根本不在她的目標之列。不管怎樣,得摸索一個不錯的解決生活壓力的人。有道理,她想著,不自覺的點點頭。不過金錢買不來來真感情,這一點,她一直堅信。秦越雖然拜金卻還沒到忘本境界。

這樣出神地想著,公交車嘎吱停了,旁邊座位上一個男人的腦袋甩過來!搭在秦越肩膀上,他在打瞌睡。秦越猛一看外麵,到站了!顧不上搬開他的腦袋,大喊一聲,“等一下!”一個箭步衝到車門口,車子欠身放了屁,售票員不耐煩地嘩啦一下拉開門,沒好氣地說,下車,下車!秦越對這樣的白眼已是家常便飯,輕鬆跳下車,回頭,後麵歪歪扭扭跌打滾爬又下來一位,正是剛才睡覺那個。她瞥了他一眼,暗暗發笑,想,這人,一大早正事還想不完呢,還有工夫睡覺。然後勁直向公司走去。這一整天工作特別沒精神,好像路上的胡思亂想,無形中確立了第二個目標。這一整天都翻來覆去地想,把十八歲到二十八對自己有過點意思的男子翻了遍,從文盲和武夫到文人和公子,也沒找到能下手的。都是漂泊在外的可憐孩子,沒人疼沒人愛,長成大樹可不容易。想著,工作也沒了心思。熬到下了班回家,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好像想不明白個所以,不確立點東西,心髒就不穩當,懸著。當然了,她知道,人可不是好玩的,玩轉了春風得意,玩摻了,就腹水難收。想當年,王藝為個神秘男人差點自殺,她至今都不敢輕易和她提感情。翻了身,再想想,也沒那麼可怕,隻是找個人玩,又不是找感情,該問題不大。她這樣翻來覆去做了一整夜的烙餅。可她始終忘了一個詞,情不自禁。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工作輕車熟路,可由於她的自我封閉實際上是個情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