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沒有水聲,那仁沒有在洗澡……
季沉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五年後再見,那仁死而複生後,季沉舟覺得他變了,和五年前對他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他本以為自己隻要繼續對他用強就行,就像以前一樣,逼迫他,他不是因為這個假死的麼,那麼他就用這個懲罰他。
可是,那仁卻完全的主動,甚至是他說讓他用跪趴在那裏的姿勢,他都笑著照做,完全沒有異議。
這樣的那仁對於季沉舟來說很陌生,可是,卻又覺得這是正常的,就是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十分的憋悶,
他不喜歡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隨手將煙撚滅在煙灰缸裏,季沉舟就這麼光著打開浴室的門。
入眼的卻是那仁受了傷的後背,上麵很多傷口都滲出血來。
那仁有些慌亂的轉過身去,不想讓季沉舟看到他的傷。
免得他擔心……
可是,令那仁沒有想到的是,季沉舟卻直接走到裏麵,打開花灑,洗澡。
季沉舟煩躁的洗著澡,也不去看那仁。
難怪剛才,他一直不讓自己給他脫衣服,不讓自己碰他的後背。
這是新傷……
受了傷也不吭一聲,疼也活該,出血也活該。
季沉舟心裏明明是心疼的,特別的心疼,可是,那仁剛才那個轉身不讓他看的動作,還是惹得他心煩,讓他到嘴邊的話,“怎麼弄的?”
硬生生的被他給吞了回去。
都傷成這樣了,還纏著他要,這樣的那仁讓他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
十分的煩躁,就像發火,衝著那仁狠狠的發火,可是,卻又舍不得,真特麼該死的矛盾。
明明是他欺騙了自己,五年了,他活的好好的,自己卻因為他而備受折磨。
不弄死他就算是他脾氣好了,又怎麼會心疼他,季沉舟你就是有病。
季沉舟的冷漠,讓那仁嘴角露出苦澀的笑。
季沉舟還是這樣小孩子脾氣,隻是他不知道他這會又氣什麼。
明明剛才吃飽了他,還滿足的溫柔親吻他。
那個吻,讓那仁恍惚的覺得,他們沒有分開五年,是一起生活了五年,那麼的自然而然。
可是,激情褪去,問題又來了,他五年的假死,在季沉舟那裏是不可原諒,是要受到懲罰的。
秦楠問他,真的不和季沉舟說為什麼假死,就讓他這麼誤會下去,獨自承受著痛苦,這樣值得嗎?
秦楠說的承受,是指那仁心裏對父母的愧疚,不能為他們報仇,還要再次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這樣的折磨,秦楠擔心那仁會受不了。
兜兜轉轉還是要在一起的,人生就是這樣,不由得你選。
該在一起的人,即便是分開很多年,也終究被命運牽在一起。
值不值得那仁不知道,他隻知道不想讓季沉舟受折磨,與其兩個人都痛苦,還不如他一個人承受。
五年的分離懲罰,起碼能讓他麵對他死去的父母……
那仁剛才看了醫藥箱裏的藥品都過期了,也不能用。
一會回去,再讓常青給他重新包紮一下。
那仁拿起體恤,就要往身上套,體恤上還有血,雖然黑色的看不出來。
季沉舟透過水蒸氣,看到那仁的動作,氣的幾步走過來,就把那仁的體恤扯下來,往後一扔,掉在了花灑下麵。
“滾回床上躺著去。”
季沉舟的語氣很衝,隨手扯過毛巾,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擦了擦。
見那仁不動,扯著他往外走。
兩人剛才是在那仁的床上做的,淩亂不堪,季沉舟直接讓那仁去他的床上趴著。
那仁看著季沉舟冷著一張臉,滿眼的火氣,可是,心裏卻暖化了。
即便是沒有相愛的記憶,即便是因為他的假死,季沉舟想要弄死他。
可是,終究是舍不得他,心疼他,還是那麼的口不由心。
季沉舟穿上衣服,拿著鑰匙就出去了,那仁趴在床上緩緩的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哭出來。
五年很多事情都變了,又好想什麼事情都沒有變一樣。
就在那仁快要睡著的時候,季沉舟回來了,買了藥和繃帶。
給那仁上藥的時候,看著那些細小的傷口,季沉舟突然想到,那天他把那仁推到在地,他就是後背落地。
好像是……貝殼……
季沉舟在心裏罵了一聲該死。
手上塗藥的動作,卻是有點狠。
“疼……”那仁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了,突來的疼,讓他不滿的哼出聲。
“怎麼沒疼死你!”
季沉舟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塗抹的動作,卻又恢複了之前的輕。
“你真的想我死?”那仁趴在枕頭上,笑著問道。
嘴上的笑有時就是為了掩飾心裏的苦澀。
季沉舟不說話,當然不想,隻是嘴上肯定不會說。
“既然不想我死,就不要說這樣的話,要是我……真的死了,怎麼辦。”
那仁想,要是自己真的死了,也是沒事的,季沉舟沒有他們相愛的記憶,不會那麼痛苦,隻會是不甘心罷了。
居然也有人不知好歹,他季少追著,居然還用死來逃避,僅此而已。
“閉嘴!”季沉舟下手又重了,不想聽那仁說話,聽到他說話,就想弄死他。
“好,你弄完,抱我睡會吧!累!”
那仁想念季沉舟的懷抱,想念每晚被他抱在懷裏的日子。
以前季沉舟睡覺就喜歡抱著他,而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他還總是生氣,說討厭他。
可是,現在卻十分的貪戀這個懷抱,想要他抱著自己睡一輩子,那該死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你特麼是不是愛上我了?”
季沉舟捏著那仁的下顎,扭過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問道。
現在又主動的要他抱著他睡覺?剛才主動求歡,他可以理解為,男人都需要,而且都撩拔成那樣了,可定是要釋放的。
那現在又怎麼解釋?
一再的主動,讓季沉舟都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但是,又覺得不可能,總之真特麼的讓人惱火。
“嗯,很愛你,很愛很愛……”
那仁的聲音含糊不清,實在是太累了,困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