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今日又是煙雨紛紛,靠海的城市大多如此。

葉青坐在爺爺留下的老款奧迪a8裏,對著玻璃窗哈了口氣。

每當下雨,她更想念倫敦,更想念他。

思念才浮起就得按下去,通往清城俱樂部的路太過通暢,不過須臾,車就停在俱樂部前庭回廊前。

經理早早撐著傘等在廊下。

“葉小姐,程總已經在裏麵等您。”

葉青朝經理點點頭,他說的程總是她聯姻的未婚夫,京州程家的旁支,程律林。

三年前,葉氏資金鏈斷裂,總裁葉敏達在瑞士意外身亡。

破產之際,京州程家在清城的子公司苗林資本願意入股,複雜的入股條款外,還有個代價,就是與這一紙婚約。

名為入股,實為蠶食。

葉青父母早亡,五叔死後,麵對一盤散沙的葉氏和病重的奶奶,她選擇了接受現實。

她糾結過,但最後屈服於現實。個中滋味,這三年來,她一人承受。

程律林在清城的日子並不多,他留戀花叢,滿世界亂飛,偶爾想起葉青這個未婚妻,一定是他母上苗荷又碎碎念了。

比如今天,苗荷殺了個電話過去,提醒他今天是葉青生日。

那就給她辦個生日趴嘍。

程少爺的心思永遠都簡單的和直腸一樣,房子、酒、朋友全都是現成的,他隻要出現,並給葉青打個電話就行。

居高臨下、極不走心的一個電話。

“葉小姐,我,程律林,聽說你今天生日,我給你準備了生日party。”

不是詢問,是決定。

從來是葉家有求於程家,他才不擔心她拒絕,葉青也從來沒拒絕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又輕又幹脆回了句:“好。”

程律林掛斷了電話。

聯姻嘛,走錢包不走心,這位美麗的葉小姐一直是個明白人。

葉青走到包廂門口時,party已經開始,清城的一群闊少小姐混著幾個眼熟的小明星,圍著程律林要他開酒。

眾星捧月。

程律林叼著根煙、吊兒郎當地拒絕:“正主沒來呢,你們急什麼急!”

一紅衣女郎搭上程律林的肩膀嬌滴滴說:“程總,你又不缺這一瓶酒,等你未婚妻來你開瓶更貴的不就好了。”

程律林看看眼前的小嬌人,隻覺得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她叫什麼,不過長得有點像狐狸,倒挺好認。

“那你說開哪瓶?”

紅衣小狐狸指指金箔裹身的一瓶酒說:“那個,黑桃a。”

一瓶黑桃a價值八千,程律林點點小狐狸下巴,逗著著她:“八千一瓶,你倒是會挑哦!”

“程總缺這八千?”

程律林大笑,朝酒保一揮手。

“先開十瓶黑桃a,再拿十瓶路易十三備著!”

紙醉金迷,滿場喝彩,都在高喊程公子大方。

葉青站在門口,遊離在燈紅酒綠之外。

要不是葉家有難,她的生日會在倫敦,他或許會給她做個蛋糕,加幾個簡單的家常菜。

而她,或許會把這一切畫下來,等到他生日那天,送給他。

仰望星空的英國菜折磨她四年,直到碰到他,葉青的腸胃才被重新治愈。

回憶又浮於心頭,葉青隻覺得心口一陣揪疼,也越發嫌惡程律林的存在。

與日俱增的嫌惡讓她遲遲沒有走進去。

她躲不了很久,那個坐在程律林身邊的紅衣女郎很快就看到了她。

“程總,不用等啦,你未婚妻來了!”

程律林想不起來,葉青想得起來,這人叫裴黎,是個三四線小明星,最近演了部網劇的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