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君和公主嫻熟文雅,多年養育實屬費心,現賜婚與國師黎晨,欽此~”劉公公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在公主府裏,也刺到了隻戳戳坐在椅子上的白露的耳朵。
“不和我說說怎麼回事嗎?”白露將手上的茶杯放下,就這樣坐著端詳這個皮膚蒼白卻跟了他父皇幾十年的太監。雖說已經五十多歲了,可皺紋極少,就連頭發也都是烏黑的,很多時候她都不解:是這個太監有什麼永葆青春的秘方嗎?那我父皇為什麼那麼蒼老?難道是因為精力有限?於是在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得到的卻是這個老太監“嚇得腿軟”的結局。這個老太監老奸巨猾這個她一向是知道的,所以想要從他的嘴裏問出來點什麼卻是很難的。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掙紮一下,萬一成功了呢?
“陛下這也是無奈啊,國師的身份您也是知道的,他都下跪和陛下求娶了,陛下哪有拒絕的道理?您可是陛下的心頭肉,遠嫁是萬萬不可的。可現在在整個京都裏,哪個公子見到您不是遠遠的躲著,想要嫁出去也難,現在既然國師開口了,陛下肯定也高興不是。”難得的,這個老太監一次開口說出了這麼多話,可言下之意就是以她的現狀,除了國師沒有人願意娶她?白露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現在她的名聲真的如此不堪了?不至於吧……說著開始回想過去的種種:第一次見到丞相家的大公子覺得驚為天人於是衝上去做自我介紹,哦,那年她五歲,丞相家的公子好像是七八歲的光景,叫什麼李意,雖然他隻是一個孩子,但是真的很可愛好嗎?然後她看著丞相家的孩子皮膚很好忍不住上去戳戳,結果李意這貨眼眶就紅了,還把她按在地上打了一頓,她當然不能束手就擒,按住他的手臂咬上去就不鬆口,最後兩個人誰也沒在對方身上討到便宜。皇帝發現自己女兒受傷了自然是不依不饒,追問是誰傷的她,說是追問可目光卻鎖定到了李意身上。那個小夥子說來也有誌氣,承認是他動手先打了公主,皇帝發怒,最後白露一句:“是我先輕薄了他,他才動手的。”當時皇帝就笑了,問白露懂什麼是輕薄嗎?
白露淡定的回答:“就是看他長得好看,先是摸了摸臉,又覺得不是很過癮又親了親,又覺得讓他當……。”正當白露準備說“駙馬”兩個字的時候皇帝不樂意了。
“不是吧,從小到大你都沒親過朕,你親了剛見麵的小公子,不行,我不開心,一定要重罰。”於是皇帝給剛剛七歲的孩子定親了,現在算起來,他好像也要成親了,成親的對象好像也是他的青梅竹馬,應該不錯。
然後她色女的名聲就傳出去了,還有模有樣的,生生把李意說成了一個無辜受害人,而她白露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惡霸。
為什麼說見一個愛一個呢?主要還是在李意之後,他覺得將軍府的小兒子不錯,又覺得王尚書的侄子秀色可餐,於是毫不猶豫的衝上前調戲一番,她的“罪證”被一次又一次的證實,時間久了自然就沒有人願意理會她了。
可奇怪的是白露一向對美男子沒有抵抗力,從小到大也沒少因為這個挨罵,可前腳被罵完後腳又忘了,老毛病總是改不了。可對國師她卻不一樣,但凡是長了眼睛見過國師的人一定會上一句:公子乃在下平生所見之最。意思就是說他是這個人的一生中見過最帥的人,可白露卻無感,在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甚至撥了人家一身茶葉沫子,然後白露笑著問道:“你不是國師能掐會算嗎?怎麼沒算到今天會被我潑上一身髒?”挑釁的意味很明顯,還是當著皇帝的麵。自古以來,國師是高於皇帝的存在,現在自己的女兒嘲諷了國師他自然是不能輕饒的。正準備發怒,國師卻看著白露滿眼笑意:“是在下失算了,還望公主見諒。”說著還鞠了個躬表達歉意,這樣的舉動可真真是閃瞎了皇帝的眼。即便如此,後來白露也沒躲過罰抄家訓的結局,自此以後白露就記恨上了國師。可說來也奇怪,國師向來都是風光齊月,高不可攀的存在,可他卻對這個蠻橫無理還總找茬的公主極為忍讓。剛開始的時候皇帝在想莫非他的女兒是大羅神仙轉世才讓國師如此敬重?直到他來求親才明白這是看上她女兒了,雖然有點不舍,可一想到她這個混名在外的女兒終於能嫁出去了,嫁的還是國師的時候高興的老淚縱橫。還在倆人成親當天下旨大赦天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旨就先放在這裏吧。”白露很冷靜,冷靜的就連劉公公也覺得奇怪:她竟這樣輕而易舉的接受了?他原本還準備費一番口舌的,可想來也是國師的魅力,哪個女子不想嫁與他?就這樣,原本存在的困惑也立即煙消雲散。老太監屁顛屁顛的就離開了公主府。
可不想他前腳離開,白露後腳就收拾金銀細軟從後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