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完一天痛苦的複習,他照例往醫務室走去,每天探望一次那兩個被石化的倒黴蛋。他們院長再三承諾,這幾日曼德拉草就能采摘,煉製成解藥,讓這些可憐的人蘇醒。
他無聊的搓著黃的黑發,被石化狀態下硬硬的,像是石膏雕成的一樣。傑瑞自從知道凶手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鬧著要跑出去,乖乖的待在她的脖子上,一動不動,像是也被石化了一樣。
隔壁床的德拉科,依舊維持著那副樣子,右手舉著,像是扯著什麼東西。
蘭德有些惡趣味的把自己的衣角塞到他手裏,然後盯著他發呆。為什麼要救他呢?他眯著眼,惡狠狠的揉了揉他僵硬的金發,抽出自己的衣角,離開了醫務室。
他又不蠢,當然是知道理由的。他歎了口氣。但凡德拉科不是這種性子,或許他們早就成為了朋友。他抿了抿唇,內心也有些嫌棄與小孩子較真的自己。
距離第一門考試還有三天的早晨,麥格教授激動的宣布曼德拉草的成熟,所有學生想起自家學院杯石化的人,激動的鼓起掌來。
他內心有些忐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兩個被石化的人。
要不在他們臉上一人畫一個烏龜?奇妙的冷笑話神經被激活。他及時打消了這個念頭,防止自己同時被三個人,或者說兩人一蛇追殺。
或許可以和黃驕傲的宣布自己這幾個月來的豐功偉績,讓她大跌眼鏡?沒準可以和德拉科隆重的道謝,然後送他一些關於龍的禮物?他內心猶豫著,有些無措的看著古倫爾。
古倫爾眼睛亮亮的看著他,輕鬆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看樣子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禮堂的大門被推開,費爾奇抱著洛麗絲夫人先行走了進來,洛麗絲夫人似乎是好久沒有見到主人,正黏膩的纏著費爾奇,不停的蹭著。他身後,被石化的四人組緩緩的走進來。
科林跑回格蘭芬多桌,和同伴不停的擁抱,然後和賈斯廷一起跑到哈利麵前,不停的說著什麼,把哈利的臉搞得紅通通的。
黃閑庭信步般的走著,和拉文克勞的人打了聲招呼,往赫奇帕奇桌走來。
古倫爾熱淚盈眶的衝了上去,兩人來了個狠狠的擁抱,黃脖子上的傑瑞鑽出頭,朝他嘶嘶吐著信子,被她按了回去。
“好久不見。”許多言語在肚子裏百轉千回,最終吐出的隻有四個字。說的很是艱難。他看著她,感覺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黃挑了挑眉,看著他一副苦瓜臉,鬆了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下次天熱了,記得幫我摘下來,也不怕我捂出痱子。”
他眨眨眼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下次就沒有了。”也不會有下次了。
黃“嘁”了一聲,摸了摸古倫爾的腦袋,回到拉文克勞的座位上。
走在最後的德拉科早已回到了斯萊特林桌,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周圍斯萊特林的人圍著他不停的噓寒問暖,他神色淡淡的,沒怎麼理會。抬頭,剛好和最遠處桌子上的某人對視,黑色的眼睛看著他,不知道想表達什麼。他又不是攝魂取念大師,他怎麼會知道呢?他低下頭,戳著盤子裏的食物,心情卻莫名好上了一些。
——
用過晚餐後,德拉科帶著跟班向禮堂外走著,高爾和克拉布在他身後小聲念叨著,盡是討論著一些沒趣的東西,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卻又有些陌生,像是原本完整的拚圖缺失了一小部分一樣。他心中仍思索著許多,雜亂且令人心煩,抬眼,恰好又撞入一雙黑色的眸子,像是清澈見底的深潭。
明明是他救了他,自己心裏卻有些不自在。德拉科挑了挑眉,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語氣帶著輕諷“你在等我?”
蘭德看著男孩仍有些蒼白的臉龐,彎了彎眼睛,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那金色的腦袋,沒有發膠的阻攔,十分柔軟順滑“請問,我可以有幸邀請德拉科先生明晚來我的宿舍參加一個小小的聚餐嗎?”
他灰色的眼睛睜的有些大,瞪著這個敢肆無忌憚摸著馬爾福腦袋的人,似乎十分反感這無禮的舉動。“我想你應該記得我是個斯萊特林,蘭德先生。”熟悉的腔調似乎在諷刺自己剛剛的發言,卻對自己的動作沒有反抗。
他嘴角的弧度似乎上揚的更為嚴重“當然記得,我親愛的德拉科。”
金色的頭發被揉的有些雜亂,手裏被塞了一個熟悉的小玻璃瓶,他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弄亂了自己頭發然後揚長而去的黑發男孩,用空餘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