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韓楓回來,一直沒放鬆過心情,計劃著賺錢,解開母親病逝的死結,壓抑著不去想起她。可是,老天的劇本不和想像中的一樣,她仍然以她的方式出現,而表姐在自己身上投入的情感比預想中的更複雜。這首上邪,前世可沒想過她會學詩。
長長的嘶吼了一聲,發現星火之下,村邊有人奔了過來,韓楓立即止了喊。
對著凜冽的北風,韓楓向長生天發誓:
我不是一個浪蕩無能、朝三暮四、不懂感恩,沒有責任,浪費生命,沒有擔當的男人!
該幹的一定要幹。
不該幹的一定不能幹。
大顆大顆的淚落下來,韓楓就算再理智,可還是控製不了,無聲的哭了!
劇烈的起伏,心髒都要跳出來似的,是痛,痛到骨頭都要碎了。
不知道原因到底哪個更多一點。
“小楓!”
跑過來的是表姐,驚恐的一把抓過手去,“你,你怎麼拉?怎麼喝這麼多酒?不要命啦!”
從未見過韓楓喝多樣子,娜仁花有些手腳不聽使喚,很想打他一頓,可是——
“回家,回家吧。”
這時,娜仁花才知道,他長大了,而且一定心裏有苦,是誰給他的苦!
——自己苦的憋不住的時候不也是來到這裏喊嗎?
可是他的苦,我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
倒在火熱的炕上,一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按之前說好的,和娜仁花一起,騎馬取近路去西北六十裏的丹鎮,翁旗的政府所在地,一個比大村子大一些,最高建築三層樓衛校的小鎮。車的事,還得靠表姐。表姐有一個對她非常好的叔叔是鎮上運輸公司的經理,也是當過兵的人,是表姐爸爸的戰友。這人姓張,張全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很幹練,也好說話,本來韓楓要付一千塊訂金,結果他隻收了五百塊車油費,按他的說話,馬上過年了正沒活呢,趴著也是趴著,一千多裏地的事,三四天就完了。隻是沒料到這趟貨竟然是大侄女的表弟雇,看著小家夥不到十七八歲的年紀,暗暗稱奇,要不是真金白銀的放在手裏,加上大侄女站在旁邊,張全友還真以為是做夢。路上所有費用都是東家出,來回一趟淨給駕駛員四百塊錢,比正常出遠途多一百,還是去大京城……本以為貓冬沒人幹的活,誰知一說出去,駕駛員就夠了,甚至還有人想當免費壓車的,順路去京城耍耍。
這個鎮,前世的韓楓沒少來。
人挺樸實。這個張叔叔也很幹練,定了三個靠譜的老司機,隨後就去檢查車輛,進行準備,還得去想法弄油條……當然油錢也得韓楓出。
三千塊在飛速的變少,想去還給後姨夫錢的事兒隻能擱淺了,看著表姐,又看了看高大甚至還有綠顏色,帶有部隊色彩的運輸車,從感情漩渦裏出來的韓楓似乎智商回歸了正常,腦袋裏的主意多了起來。
“表姐……”
“沒事。”娜仁花笑了一下,“小楓,賣了羊的錢就可以給他了,我這次聽你的,不聽阿媽的。”大眼睛裏滿滿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別的事,真的風清雲淡去了。
昨夜裏,她從他的那火熱、憤怒的眼神裏已經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