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今趕到的時候,溱溱跪在秦正的棺木麵前,見玄今來了,溱溱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玄今跪在溱溱身邊,一言不發。
溱溱起身離開,玄今跟在後麵,到了小院子時,溱溱停下腳步,麵對著玄今,她的臉色慘白,眼睛泛紅,但眼神卻是柔亮的,她拉起玄今的手,“你告訴我,曉落是胡說八道的,你根本沒有計謀陸青陽和菊瑛姐姐的事情,你也沒有……你也沒有殺害我爹。”
玄今緊緊地握著溱溱的手,“啊溱……”溱溱心如死灰地看著玄今,她一直點頭,眼淚像散落的珠子,直直落下。
“所以,是你啊,真的是你殺了他……為什麼呢?”溱溱喃喃自語,她掙脫玄今的手,她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錐子紮住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在她的記憶尚未喚醒前,她與秦正相依為命,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並非他親生女兒,但是他卻毫無保留的,給了她所有的愛!
玄今癡癡地看著啊溱,如果我說是林落致有意算計,你會相信我嗎?
“沒理由的,你沒有理由殺他。”溱溱幾近是怒喊出來的。
“就像你說的,我沒有理由殺他,所以,這一切並非眼前所見。”玄今為自己辯護。
“可是你動手了!是你殺了爹爹,害死了菊瑛姐姐,你曾經說過,如果你逼不得已要利用旁人,那你得到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我以為,你在乎的是人呢,原來不是啊……”
聽到溱溱後麵說的那句話,玄今心痛不已,他多想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林落致有意迫害,而秦正,也是林落致放出風聲說秦溱溱性命危在旦夕,才從北齊快馬加鞭趕過來的,而當他抵達北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回不去了。
可是,秦正胸口的那一刀,卻是自己刺下去的,這是真真切切的。
“你是想言傳身教,告訴我兩個相愛的人是不能化解仇恨的,就像陸青陽和菊瑛姐姐……”溱溱哽咽,“就像你和我……”
玄今搖搖頭。
“我願意的,我願意聽你解釋,我也不是無理取鬧、不講道理的人,我也不喜歡看那些因為誤會就讓事情變得複雜的狗血劇情,玄今,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爹。”溱溱的眼淚奔湧而來,但玄今依舊不作任何解釋,他隻是看著,痛著。
久久,溱溱仍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玄今隻是看著溱溱,這一刻,溱溱覺得特別諷刺,她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自從抵達東陵國之後,玄今心神不寧、患得患失。
原來一切都是有計謀的。
“我知道了……”溱溱心如死灰,說完溱溱便要從玄今身旁走過,玄今拉住溱溱的衣角,輕輕地說了一句,“啊溱,再見。”
林落致站在樹蔭旁,待溱溱離開後,揚起嘴角,輕輕一笑。
溱溱離開時,心如刀割。
她想起菊瑛姐姐說的那句話,“你知道心如刀割的感覺嗎?那就是我活著的感覺。”
從前,溱溱總是不懂,她總覺得這個世界豐富多彩,人有很多種選擇方式,如果可以做到避重就輕,就能掌握這個世界的輕重緩急。
如今,她終於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是真真切切地痛在心裏。
溱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連幾日,溱溱都沒有見到玄今,溱溱心想,他或許已經離開了。頭三日,溱溱跪在秦正棺木旁,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她隻是哭。
待秦正下葬後,溱溱就站在他的墓前喝酒,她幾近癡態,她舉著酒杯,想象著自己與爹爹一同喝酒的場景,以前他就常說,“姑娘家,不要總是喝酒,若是以後發了酒瘋,還有哪家公子敢娶。”
林落致一直在旁邊看著,但她從不會向前去觀看了勸阻,但她今日,卻是十分冷靜地走到溱溱麵前,拉住溱溱的手道:“姐姐,你該振作起來了。”
溱溱像是傀儡般,除了悲傷,沒有任何旁的表情,她木楞地看著林落致,也不鬆開她的手,就隻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