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蕭長旻,沈羲和未做評價,夫妻兩並沒有回到落腳的宅院,而是繞路去了臨海邊緣,陶專憲等人駐紮在這裏。
沈羲和一直擔憂外祖父,不親眼來看一看,實在是難以放心。
這裏的百姓大部分已經被牽離,他們都借住在百姓的家中,海岸邊的村子雖然簡陋,但由於並不靠山,倒也沒有被摧毀,隻是大部分還是屋子裏積水嚴重,這些積水有從屋頂漏入,也有從地上滲透。
沈羲和他們趕來時,恰好陶專憲帶著人去巡視海岸,營地裏煮好了吃食,正好他們也沒有用,工部尚書仲平直留守並陪著他們。
仲平直吩咐官衙給他們也盛了一碗粥,粥極其清亮,菜也是些幹菜,再無其他。
“仲公,你們平日裏就吃這些裹腹?”沈羲和蹙眉。
他們從縣裏過來,雖然現在的確糧食緊缺,但遠沒有到這個地步。
仲平直已經年過六旬,但依然精神矍鑠:“殿下切莫誤會,這是我與陶公商議而為。現下登州光景堪憂,我們雖然守在此地,卻未能出力,能夠飽腹足以。”
誰知道大雨何時停?誰知水患何時起?登州的存糧他們不知,但他們也是做過地方官,也能推算個八九不離十,能省一口,說不準就能多活好幾口人呢。
沈羲和張了張嘴,還未言語,蕭華雍輕咳出聲,而後輕聲道:“仲公與陶公,國之脊梁,心係百姓,是我朝之福。”
“殿下言重,臣受之有愧。”仲平直誠惶誠恐道。
眼下糧食還未運來,雖然已經解決了進入文登縣的問題,可能不能順利運至蕭華雍預計好之處還是未知,糧食的確要計劃著吃,沈羲和將勸說的話咽下去。
不多時陶專憲回來,一起用了夕食,沈羲和與蕭華雍也打算留宿一夜,同陶專憲與仲平直深入了解一番如今的水勢。
夕食後,還隨著他們一道去了海邊走了一圈,陶專憲指著遠處隱隱有個黑影:“降雨之前,漁民的漁船便是停在那處。”
沈羲和打量了一番,海水已經將停靠的漁船給全部淹沒,甚至擴寬了約莫三四十步的距離。
蕭華雍也眺目遠望:“陶公覺著海水能否衝出?”
陶專憲與仲平直對視一眼:“殿下,臣與仲公商討過,均以為海水輕易不會衝破泛濫,危及到百姓,蔓延之鄉鎮。
眼下當務之急,不是海水肆掠,而是城中積水疏通,否則海水未成波濤,洶湧而至,城中已經被淹。”
沈羲和想到了城裏的情形,忍不住頷首。
“陶公但說無妨。”蕭華雍看著欲言又止的陶專憲道。
陶專憲猶豫了片刻,見四下隻有他們四人,也就直言道:“城中積水,無處可釋,唯有挖渠掘道,引流入海!”
沈羲和一怔,百姓現在其實根本不擔心那沒過腳腕的積水,他們恐懼的是海水,如果下令挖渠掘道,將這些他們不放在眼裏的積水引入令他們惶恐不安的海裏,隻怕會引起民慌。
------題外話------
提前祝親們中秋節快樂,明天中秋節,小爆更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