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有悍匪纏鬥,格殺勿論!”就在此時,遠處火把一簇簇亮起來,一道厲喝,一群官兵衝了過來。
事情的發展,完全順著沈羲和的猜測,沈羲和望著這些人踏馬奔湧而來,臉上的厲光完全不遜於真正的悍匪,依然鎮定自若。
她滅了香爐,正要放出信號丸,卻聽到疾馳的馬蹄聲從她身後而來。
撤去銅板,掀開車窗簾子,隻看到一抹銀色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旋即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拂過她的鼻息,這股氣息溫軟卻透著高雅尊貴。
“多伽羅之香……”沈羲和迅速奔上前,掀開了車簾,就看到那一抹銀色身影對著衝過來的官兵銀劍一劃。
寒洌的夜光下,三顆頭顱就拋上了空中,血液噴濺。
淩厲的手段,驚散了後麵之人的氣勢,紛紛勒馬停下,還不等領頭之人質問,就聽到那身披銀白色披風,背對著沈羲和之人沉聲先發製人:“繡衣使辦公,你們是何人?”
竟然是天子近臣——繡衣使!
繡衣使一出,必有驚天之事。
隻聽帝王之令的繡衣使,奉詔討奸,督查百官,三品以下可直接下獄,手握虎符,有調兵之權,是文武百官,聞之色變的存在。
“繡使恕罪,下官並非有意衝撞。”前一秒還凶神惡煞,連當朝郡主都敢暗殺的人,這一刻在這位繡衣使的麵前乖巧如貓,戰戰兢兢翻身下馬,“下官是奉命來此剿匪。”
“剿匪?”銀袍繡衣使轉頭看了馬車一眼,目光掃過倒下的一些人,“此處還有山匪,需得勞動官府?”
那領頭的小官麵色訕訕:“繡使所言極是,是下官消息有誤。”
銀袍繡衣使調轉馬頭朝著馬車驅來,沈羲和看著夜光之中逐漸清晰的臉,下意識攏了眉。
這位繡衣使長相俊朗,五官也剛毅,可卻和那一雙銀輝凝聚,華光深藏,如淵如海的眼瞳極不相稱。
“車上何人?”銀袍繡衣使朗聲問。
“回稟大人,民女等是路過此地,正欲回城,遇上了劫掠之人。”珍珠下了馬車,將隨身攜帶的文牒遞上去。
繡衣使接過粗略一翻,坐在馬車上的沈羲和清晰捕捉到他唇角一抹笑紋一閃而逝。
“啟程吧,再晚便入不了城。”繡衣使將文牒還給珍珠,就牽馬讓開一邊。
他帶了四個人,四個人也紛紛驅馬到路旁,官府的人見此自然也跟著讓道。
車夫和謝韞懷坐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前行,沈羲和撩起了窗簾,與那雙淵海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瞳對上一瞬。
“郡主,繡衣使來此地,可要傳信與莫遠,問問是否出了大事?”珍珠長於西北,也知道繡衣使輕易不現身。
“不必。”沈羲和腦海裏依然是那雙從未見過的眼睛,“也許……隻是路過……”
“繡衣使從不理會瑣事。”馬車外的謝韞懷突然開口。
似這等情況,前所未有,繡衣使絕不會為尋常人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