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前,何清禾拿到了南電大學的教師錄取通知。本科,碩士,到博士,整整9年,終於熬出頭!
上午,她接到房東大媽的電話,說前一任租客已經搬走,她隨時可以搬進去。下午,何清禾叫了輛貨拉拉,全部家當加起來也就三四個紙箱,兩個行李箱,打包起來很方便。
貨拉拉的小麵包車在空曠的馬路上飛馳,司機是本地人,對自己開車技術非常自信,一個小時的路程隻用半小時就到了。何清禾一路抱著嘔吐袋,幸虧早上吃的少,否則她一定活不到下車。
南電大學位於西南部的大學城,周圍都是新樓盤,租金貴,何清禾這種“兩袖清風”的窮苦博士生在網上找了很久才到離學校還不算太遠的老小區。老校區房子沒電梯,她多給司機100塊錢,讓司機幫忙把箱子搬到五樓。
“姑娘,這小區好像是前天上了電視那個?”司機抱著箱子跟她閑談。
她也看到了那天的新聞。小偷入室偷竊,恰逢主人回家,小偷慌亂之中捅了對方一刀,至今也沒有抓拿歸案。
何清禾苦笑,“就是這個小區……”
“那你還敢搬過來?最近大學城不怎麼太平,你小姑娘家家,一個人住還是找個治安好點的小區。”司機人很熱情,也很會找話題。
“這裏租金便宜嘛。”她勉強依靠助學金和獎學金才讀完了博士,手頭幾乎沒有存款,能在s市找到月租800的房子,已經是謝天謝地。
“看你這樣子不像是缺錢的姑娘,怎麼,不想依靠家裏?”
“您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嘿,我閱人無數,像你這種長相的姑娘,要麼家裏有幾百萬,要麼男朋友家裏有幾百萬。”
“我借您吉言哈!”她尬笑兩聲,轉移話題,“師傅,您就搬到這裏吧,我自己往裏麵收。”
“放走廊?”
“對,謝謝您了。”她給了錢,師傅也樂意早收工,數清楚貨物就走了。
何清禾將箱子一個個搬到屋子裏,雖然東西不多但重量可不輕,她一直有肩周炎的老毛病,所以來回搬了兩趟肩膀就有些吃不消。
哎,早知道喊向溫茂來了。
【到了嗎?】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微信。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何清禾放下最後一個箱子,回複:【到了,東西已經搬進來了。】
她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捶捶腰,原地休息了兩分鍾,然後繼續幹活。衣服、洗漱用品、廚具,小東西最難歸置,她挨個挨個收拾整理,等所有東西都擺置好以後,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何清禾再次拿起手機,看到向溫茂的新消息:【晚上一起吃飯?我開車過來?】
她回複:【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太麻煩了】
【我不嫌麻煩】向溫茂回了句。
何清禾知道他會這麼說。哎,她哪來的好福氣,能遇到這樣一個貼心又帥氣、還對自己癡心不改的好男人。她坐在沙發上,想起昨晚在餐廳裏發生的事兒,看著手機裏的消息愣出了神——
昨晚,餐廳裏。
“清禾,這是我第三次跟你表白,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向大醫生,我們做朋友不是很好嗎?”何清禾托著兩頰眼巴巴看他。
向溫茂雙手交叉,抵著下巴,“嗯,是挺好,但又不夠好。”
他是讀博期間的校友,隔壁醫學院的高材生,早她一年畢業,在市三院當醫生。兩人從博一就認識了,一直是關係非常要好的異性朋友。
向溫茂喜歡何清禾,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博士期間,他們經常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逛超市,就連何清禾拒絕別人的表白,也是拿向溫茂作擋箭牌。
“向溫茂,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但我沒法判斷這就是喜歡。說真的,我是一個情感缺失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懂如何去愛別人。”
“嗯,這個我知道。”
跟何清禾認識了這麼多年,她的脾氣向溫茂還不清楚嗎?
何清禾,機電院一枝花。外表高冷的美女學霸,在僧多肉少的和尚學院具有相當高的知名度,一米七幾的個子再加上不愛笑的表情,經常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錯覺。
而向溫茂不同,他是醫學院民間票選出來的“院草”,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人長得又好看,是很多女醫學生的“白大褂王子”。
本科和研一期間,向溫茂忙於各種比賽,無暇戀愛。保送了博士以後,23歲的他才真正開始關注個人問題,也就是那時候,他認識了何清禾——同樣是博士國獎候選人,何清禾比他高了001分,排在他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