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芮賢依在莫宴的懷裏,低頭喝果汁。這兒的天氣真好,陽光明媚溫度適宜,舒服得想讓人就這麼死掉。
女王登場,配角當然得乖乖待在一旁。
方芮賢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隔著一層薄紗,男人小心翼翼地把手掌覆蓋在上麵,如同絕世珍寶一般嗬護。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樣溫暖愛惜的眼神,邊城便想起了歐若冰。也有這麼一個男人,如此溫柔對她。
莫宴忽然起身,任平蔣飛跟上,邊城從泳池上來。
“你留下,保護好芮賢,記得別讓她下水,她不會遊泳。”她低頭允應。
她站在那裏,看著他們三個離開。
“邊城,過來坐。”方芮賢坐在池邊,雙腳放在水裏來回搖晃。邊城不太理解,在這個女人和她有過那樣的過節以後還能這麼微笑著。她拉了一塊毛巾披上,坐了下來。
“還疼嗎?”方撫上她左臂的傷疤,淡漠地問。
隻是看著遠處碧波蕩漾的光景,想著些隨便什麼事。
“莫宴這樣都能讓你留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恐怕原因隻有一個吧!”方芮賢不斷地試探她,不過這個女人還是不夠了解她。
邊城始終是冷靜安然的目光,“請您去那邊休息吧,這裏不太安全。”她扯下毛巾,滑入泳池。下水遊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她猛然回頭,果然是方芮賢落水,或者說是跳水。
眼見她越陷越深,邊城拚命地往回遊。抓住水下的她往岸邊拉,回遊的速度太快,邊城費了些功夫才把人拖出水麵。
邊城發誓,方芮賢會水,並且知道如何在水下掙紮掉別人的體力。邊城就是這麼不走運,她的小腿被猛踢了一腳忽然抽筋。正在兩個人在水裏以異樣的方式各自掙紮時,莫宴出現了。
她隻聽見有人匆匆入水,把方芮賢抱出水。
隔著一層水麵,邊城能隱約看得見莫宴的背影,涼薄得很。那句老板死死地卡在喉裏,喊不出來。
直到任平發現情況不對,才跳入水中把她撈起來。
她咳淨鑽進呼吸道裏的水,咳著咳著把眼淚都流出來了。任平不忍看她,就算看了這麼多年她的委屈還是替她難過,給她披上毛巾便離開了。
偌大的遊泳場,就剩下她一個人。
溫暖的陽光下,她低低自語。
我的老板,我還以為你愛上的人有多了不起呢。
當天夜裏,他們便回了國。對於這件事,誰都沒提。
邊城又成老樣子了,沒事的時候,蜷著身體呆坐在陽台上,弱弱的根本不像是能把七尺大漢一個回旋踢放倒在地的那個女人。仲青拿了梳子,給她梳頭發。
“這頭發又長了,留著吧,別剪了。”仲青說。
陽台上的女人回頭看了看仲青,又轉向窗外,表情木然。
“留到邊城結婚的時候,美美的做個發型。”仲青笑著說,“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之前,我還被人抓過去逼婚呢?”
邊城,好像來了點興趣。抱著雙腿,好奇地聽仲青講著自己的經曆。她隻在一座城裏遊走過,經曆很少,聽到精彩處,偶爾也跟著仲青笑起來。
“城啊,說些什麼吧,別總讓我一個人說啊!”仲青拉著她的手,而她最多笑笑搖搖頭。
仲青心疼她,暗自腹誹男人的薄情。
………….
夜裏,她覺得臉上一陣涼風。
“莫宴。”
男人聽了,身體一震,隨即壓上她的身體,啃咬之間冷冷地說,“不準你這樣叫我。”
邊城沒忘,這世上隻許一人如此稱呼他。她隻是忽然想這樣叫他了。
她熱烈地回應,對於如何取悅他她也了然
一陣歡好之後,他抽身離開。邊城拉住他的胳膊。
“留一會吧,我有話說。”黑暗裏,她的聲音孤寂悲涼。
“我,想離開這兒了,想去過點不一樣的生活。”
“………”不知為何,聽到離開從這個女人的嘴裏說出,莫名的空落落。
莫宴俯身在她耳邊,“不記得當初我們的約定嗎?離開這座城,你無處可去。”他輕笑著,重複那個詛咒在她的耳邊。
他的回答總是這麼直截了當,不容反抗。
抓著他的手慢慢滑落,“是,老板。”
“好好睡吧!”他起身,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她,她背對著他的身體,慢慢縮成一團,門縫透進來的光稀落地灑在她的周身,顫抖。
邊城,永遠也不要去想離開我,永遠不要。
有的人最擅長自欺欺人,並且他們從不承認自己自欺欺人。
隻是,如果知道後來,莫宴當初會不會答應讓她離開呢,不知道,因為這世上不存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