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櫟靈蓮之體,向來少災少病,而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發燒,是在錦櫟來魔宮不久後。
至於發燒的真相,這是錦櫟會保守一輩子的秘密。
那日,錦櫟在魔宮裏找了一上午,都沒有發現慕玹的蹤影,一直到午後,錦櫟才發現慕玹房間的門微微敞開了一條小縫。
錦櫟感到好奇,她早上不是沒來慕玹房中找過,可那時慕玹房門緊閉,她敲了老半天都沒人給她開門。
錦櫟躡手躡腳地拉開了門,挪著步子側身鑽了進去。
房中沒有點一支火燭,周遭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唯有不遠處發著微光的屏風後傳來了嘩嘩水聲。
錦櫟口中念著咒,掌心裏便生出了一團火,錦櫟扶著房中的櫃子,借著火光慢慢挪到了屏風旁。
錦櫟收了小火苗,蔥白的指節掰弄著屏風,小腦袋就這樣慢慢從屏風後探了出來。
錦櫟水靈靈的眼睛咕嚕嚕地在淨室裏滾動著,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露在浴池外對半邊裸背上。
那是……
錦櫟睜大眼睛咬著唇,雙手捂住了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慕玹在氤氳的熱氣裏微眯著眼,暖橙的光暈打在他的半邊臉上,看上去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厲,多了幾分柔和。
錦櫟屏著呼吸,目光在慕玹後背遊移,這明明是一塊男人的後背,膚質看起來卻格外細膩,隻是背中央的長疤甚是紮眼,看得錦櫟心裏都不由得緊了緊。
錦櫟看了少頃,便感到臉頰有些發燙,心中莫名湧出了些許羞恥感,便覺得這樣偷看不合規矩,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浴池中突然傳來了熱水滾動對聲音,錦櫟好奇地掀起了眼皮,隻見慕玹從池中站起,身上的水珠被燭光映得晶瑩。
慕玹從衣架上拿過衣服披在身上,轉身的一瞬,錦櫟的神情頓時就變得僵硬起來。
她連忙轉身蹲在了屏風後麵,此時她真想自戳雙眼。
天呐,我不會長針眼吧?
錦櫟的下唇被咬得麻木,已經感受不到痛覺,隻是一直捂著嘴的兩隻手背上突然滑下了幾滴濕潤。
錦櫟放下手,借著屏風後的光朝手背望去,醒目多紅色血漬過分醒目。
錦櫟難以置信地張開了嘴,手背又朝著鼻子下抹了一把,手上多血跡便更多了,還沾在了雪白的衣袖上。
“啊……”錦櫟連忙捂住了嘴,不能讓阿玹哥哥發現自己在這裏,還流了鼻血。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錦櫟隻好龜縮在屏風一角,隱匿在黑暗之中。
慕玹踩著水從屏風後走出,身上還裹著那件黑色的浴袍。
錦櫟在角落裏縮成一團,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跟隨著慕玹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挪動。
衣帶半解,浴袍從慕玹肩頭滑落,錦櫟不輕不重地抽著鼻子,可鼻腔裏卻湧出了更多血。
錦櫟抓著手帕,把鼻子捂著嚴嚴實實,可就在這時,錦櫟垂下的眸子突然看見眼前多了一雙靴子,頭頂也感覺被一層陰雲籠罩。
“阿櫟?”
錦櫟聽見喚聲登時身軀一震,一雙靈動的眸子也不情不願地抬了起來。
麵前的少女眼含春水,嫩白的小手將沾了血汙的帕子一股腦的捂在鼻子上,瓷白的臉上還有幾抹刺目的血漬。
“阿櫟,你怎麼了?”慕玹蹲身,掌心輕撫著錦櫟的後背,另一隻手抓這錦櫟多手,想把她的手帕拿下來。
“唔……沒有……”錦櫟低著頭死死摁著鼻子,血便越湧越多。
“鼻子流血了?”慕玹指尖感受到溫熱的濕意,拉著手帕的一角,用力將它扯了下來。
錦櫟手裏一空,立即就把頭埋了下去,暗紅的鮮血便沿著她的指間滴在了素白的裙擺上。
“把頭抬起來,你這樣止不住血的。”慕玹抱著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推著她的,不顧錦櫟的反對,強行把她的腦袋推了上來。
慕玹輕輕掰開錦櫟沾了血漬的手指,拿了塊幹淨的帕子擦試著沾在錦櫟鼻上臉上的血汙。
錦櫟撲閃著大眼睛望著眼前一絲不苟的慕玹的臉,便找到了流鼻血的借口,當即便要開口解釋:“阿玹哥哥,我……”
“噓。”慕玹微微啟唇,輕聲道,“有什麼話過會兒再說。”
錦櫟立馬閉了嘴,繼續望著慕玹,從他眼尾微揚的鳳眸到淺粉的唇珠,再到下巴之下,修長的脖頸。
錦櫟緊盯著慕玹脖頸間微滾的凸起,鼻腔中奔湧的血液已逐漸平靜,可她的心髒卻越來越不平靜。
“好了嗎?”慕玹慢慢鬆開了她的下巴道。
錦櫟微微點頭,鼻血已經止住了。
“別蹲在這兒了,起來坐吧。”
慕玹挽著錦櫟的手臂扶著她站起,可錦櫟的腿已經蹲麻了,剛站起來,腿又軟地朝旁側倒了下去,恰好撞在了慕玹胸膛上。
慕玹胸腔中不禁發出一聲悶哼,錦櫟慌亂間拉扯著慕玹肩頭的衣料抬起了頭,臉上布滿了潮紅,感覺腦子裏暈乎乎的。
慕玹看著她發懵的模樣忍俊不禁,便伸手揉了揉錦櫟的額頭,柔聲道:“撞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