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委屈嗎?”方楚楚好奇問道。
“一開始很委屈,可是後麵想通了,我都是經過好幾次生死的人了,在乎一個名分又有什麼用。”霓裳莞爾,語重心長的拍著方楚楚的手背,“楚楚你要知道,有時候不給你名分並不代表他不愛你了。”
就像現在她和燕墨,雖她知道自己做不了燕家女主人,可燕墨每天下朝必定來看她一眼,在她房中呆上一個下午。直到晚膳時分,才去同燕家眾人用膳,盡量的擠出時間同她在一起。
如此,就算沒有所謂的名分,霓裳也覺得值了。
談到這裏,方楚楚抿著朱唇,眼中又不自覺沁了淚,如果夜淩旭真的是擔心她在乎那個名分,那她可以跟霓裳一樣委曲求全,但求自己能在他身邊默默守候。可就算這樣,他也要將自己趕走,難道他就當真這麼厭惡自己?
“霓裳,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方楚楚忽的抓住霓裳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等燕墨趕來的時候,方楚楚已經離開,隻剩下霓裳一人目無表情的坐在自己房間。
“楚楚呢?”燕墨四周觀望沒看見方楚楚,不由得奇怪道。
“燕墨,有朝一日你會跟皇上一樣,迎娶了夫人就趕我離開嗎?”霓裳抬眸,一雙流光瀲灩的眸子毫無感情的看著燕墨。
燕墨被那眼神一嚇,連忙在霓裳麵前蹲下身子,低聲道:“你不要嚇我,我不會趕你走的,等你懷孕了,我們就告訴爺爺,讓他答應我們的婚事。”
“你想威脅燕老將軍?”霓裳眉頭緊皺,幽幽道:“若是他不同意,到時候你讓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燕墨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看來,燕家家風嚴謹,最注重名聲。燕墨想的是,如果霓裳有了他的孩子,以爺爺正直的性子,一定會答應霓裳入門。
見燕墨半晌沒有反應,霓裳嘲諷一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地上的燕墨:“實話告訴你吧,我有身孕了,若是燕老將軍不同意,我就隻能請皇上為我做主了。”
“懷孕了?”眼眸瞬間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望著霓裳平坦的小腹,興奮得連說話都結巴了,“你,你真的有了孩子?”
霓裳低垂的頭微微點動,睫翼扇動斂去眼中的慌張,為了保住楚楚,她隻能出如此下策了。
“絕對不可以!”隻是沒想到,燕墨將霓裳懷孕的事情公開後,第一反應便是震怒。燕老將軍更是拿出鞭子,狠狠往燕墨背上抽了一鞭,“你把我燕家當什麼人了,別說她的出身,就是她曾是太上皇的女人這一點,就絕不可能進入我燕家!”
燕老將軍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燕墨,但如今我已經懷了你們燕家的骨肉,無論如何我都要討一個說法。”霓裳擺明了要將事情鬧大,口中的話也是絲毫沒將燕老將軍放在眼裏。
“你這個女人呀,老夫早就看出你不懷好意,果真如此!”燕老將軍杵著拐杖重重的敲打著地麵,“說吧,你要多少銀子。”
霓裳聞言冷冷一笑,“銀子?我要的是名分。如果燕老將軍您不同意,那我就隻能請皇上做主了。”無論如何,霓裳相信自己曾有恩於夜淩旭,他不會置自己於不顧。
皇宮,九龍殿內,夜淩旭批閱完奏折已經是夜半三更,望著窗外幽暗月色,愈發的想念方楚楚。咳咳!可是,每每一想到她便會咳嗽不止,血氣上湧,稍不注意便會咳出一口鮮血。
“皇上您的藥。”太監適時將藥端上。
望著那黑漆漆的藥汁,夜淩旭眉頭緊皺,“又苦又澀,喝了還老是不見好,真要命。”
“皇上瞧您說的,良藥苦口,這藥呀不苦就沒作用了。”小太監輕聲安穩道,走出九龍殿,沒一會兒的功夫又端來一盤蜜餞,“喝完藥再吃這個,就不那麼苦了。”
夜淩旭一怔,望著燭光下的蜜餞,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哄著方楚楚吃藥,在她生病的時候。如今,她走了,自己卻活成了她的模樣。
仰頭一口氣將藥喝完,丟一顆蜜餞進嘴裏,細細一咀嚼,“恩,真不錯。”怪不得她會那麼喜歡,原來這東西入口之後,竟是那麼的甜。隻是,蜜餞再甜,也覆蓋不了心中的苦。
揮退殿中眾人,夜淩旭將蜜餞盤子端在手上,遙望著窗外,迷蒙的視線中似乎出現了心中的那個身影。“你要吃一顆嗎?”
窗外冷風呼嘯,殿內靜謐無比,回應他的,除了無聲的靜默還是靜默……